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的务实合作

  • 2019-01-01
  • Ardian Hackaj
  • 159

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的务实合作

 

作者：Ardian Hackaj[①]

  


摘要：

2018年，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的投资由基础设施转向并购。其中两起并购出现在矿业和轮胎制造业，一家中国控股的塞尔维亚钢铁厂从2016年濒临破产到2018年一跃成为东南欧第66大公司。

快速的贷款程序和使“失败企业”复兴，是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合作的特点。但中国企业缺乏区域合作，这限制了“中国企业”的进一步发展。此外，与欧盟在西巴尔干的投资额相比，中国的资源投入仍然很小。

西巴尔干地区的“柏林进程”聚焦于互联互通和区域合作。这为中国公司和欧洲公司提供了一个相互连通的启动平台。这可能在西巴尔干地区是一个双赢的开始。

 

基础设施联通项目的投资

2008年后，第一批在西巴尔干地区投资的中国公司大部分是国有企业（由在北京的中央政府所有或省级政府所有）。他们在塞尔维亚、北马其顿和黑山进行公共基础设施投标，也在波黑以及塞尔维亚进行能源投标[②]。到2018年底，我们统计了二十几家积极投资西巴尔干地区的相关中国企业（包括香港企业），其中包括北马其顿三家，阿尔巴尼亚四家，塞尔维亚七家，波黑四家，黑山一家。它们都主要从事基础设施建设。除阿尔巴尼亚之外，这些项目的资金都是由中国银行发行的主权贷款提供的。

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中国作为“新手”面临着许多问题：劳资关系、劳动法规、具体技术要求、环境标准、腐败问题、低价破坏市场、增加国家公共债务等。为了解和克服这些困难，中国政府建立了以国家研究机构为首的学习反馈路径，其中“16+1智库网络”和中国社科院较为积极活跃[③]。然而，准备进行融资的成熟巴尔干基础设施项目正在枯竭。考虑到中国投资的优惠贷款属性，许多西巴尔干国家的财政上限较低，以及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制定的规则，使得新的大型项目无法获得贷款融资。为了保持目前在西巴尔干的参与合作，中国企业需要转向运输和能源以外的其他经济领域，并采取新的合作形式。

 

向制造业的转变

受自然资源需求和距离欧盟市场更近的推动，中国企业迅速进入西巴尔干的工业、制造业和服务业。新伟祥集团（Meita Group）在汽车制造、地拉那机场建设、河钢集团钢铁制造和紫金矿业在冶铜加工等方面，都证明了中国企业通过合并、收购和绿地投资进入西巴尔干地区[④]。在合并阶段之后，我们可以确定中国企业的新型投资模式：

1. 在一个国家或地区扩大投资和分支。中国路桥集团于2011年开始在塞尔维亚修建泽蒙-博尔察大桥，接着在黑山修建南北高速公路，2018年5月在克罗地亚赢得佩列沙茨大桥项目。

2. 公开投标的复杂性提高。尽管在2011年修建跨多瑙河大桥的项目中，中国路桥集团在合同中以直接采购获得了塞尔维亚国家预算的资金。但在2018年，中国企业遵守《欧盟对外行动合同程序实用指南》[⑤]（EU PRAG）第4条规定，在欧盟成员国克罗地亚赢得了更为复杂和国际公开化的竞标。

3. 提高生产能力。自2016年收购成功两年后，河钢集团正在增加对塞尔维亚斯梅代雷沃钢铁厂的投资，主要是增加出口到欧盟市场的钢材数量[⑥]。

4. 发展生产价值链。塞尔维亚的新伟祥集团（Meita Group）正逐步将其重点从扩大生产到在巴尔干和欧盟建立物流运输和出口中心[⑦]。

5. 多元化的资金来源。资金来源从几只有中国银行转向从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或欧盟预算等国际金融机构进行融资收购。

6. 大型绿地投资和并购。以山东玲珑轮胎、紫金矿业和敏实汽车为代表，这些投资已经成为支持周围小型企业的经济支柱（例如斯梅代雷沃钢铁厂、博尔矿业、玲珑轮胎等）[⑧]。

7. 大型工业区的出现主要是由中国企业开发建设。要么像在Borca或Cuprija建立开发区，要么是与中国在斯梅代雷沃、玲珑轮胎、博尔矿业等大型投资相连。然而，根据塞尔维亚研究人员的说法，这些工业区还没有开工）[⑨]。

在高级别的经济外交的支持下，塞尔维亚仍然是吸引中国投资西巴尔干的主要支柱。2018年9月，武契奇总统在最近一次访华期间签署了超过30亿美元的协议[⑩]。中国学者计算中国对塞尔维亚的投资额占西巴尔干地区外国直接投资总存量的79%。2009至2016年间，中国在塞尔维亚的投资总额为10.5亿美元[11]。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18年底，中国公司尚未在阿尔巴尼亚赢得任何基础设施公共工程的竞标，是西巴尔干国家（不包括科索沃）中唯一一个例外[12]。

由中国银行资助的基础设施投资受到欢迎，因为这些投资“将改善区域互联互通并加强区域的基础设施，以支持西巴尔干半岛内部市场的深化及其与欧盟单一市场的联系”[13]。然而，人们对其盈利能力（例如，匈塞铁路）、借款国债务是否可持续性（例如，南北高速公路[14]）、在能源转型方面是否符合欧盟标准（例如，波黑和塞尔维亚的火电发电厂）[15]等问题提出了质疑。

关于经常提到的“政治条件”的争论，目前有一个普遍的共识：即中国在西巴尔干的各种商业行为只意味着商业行为。即使在中国企业参与度最高的塞尔维亚，欧盟议会也表示：“与欧盟和美国相比，中国没有对其援助设定任何政治条件，也没有针对特定的概念（例如‘法治’），中国更倾向为自己经济利益而投资，而不是影响塞尔维亚政府的具体行为”[16]。

 

中国的优势：低出价、快速程序和扭转“失败企业”案例

就中国参与的基础设施联通项目而言，低成本是中国竞标的一个重要的优势。在佩列沙茨大桥招标过程中（目前为止中国企业唯一一次收到关于价格的诉讼，并赢得克罗地亚政府的再次判决），中国公司提供了最便宜的报价[17]。在北马其顿公路的竞标中，中国的竞标额也是最低的。

为了实现低价格，有人认为中国在投标和收购过程中收到中国银行提供的资金支持[18]。比如，2012年在华沙举行的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上宣布的100亿美元的特别贷款基金。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给中东欧投资的企业利率为1-3%的信贷额度。在融资混合的情况下，如果中国资金占融资来源的大部分，那么中国企业应至少实施总量的80%[19]。

与欧盟或其他国际金融机构相比，中国拥有更快的投资程序。中国推动巴尔干基础设施建设在过去十年中的预算额最大。随着中国进军工业和制造业，中国的收购成功地恢复了看似“失败企业”的盈利能力。如斯梅代雷沃钢铁厂的案例：2003年破产后被卖给美国钢铁公司，随后被塞尔维亚政府以1美元的价格购回。政府雇佣了5000名无薪休假员工，并开始寻找战略合作伙伴。经过与美国和荷兰公司的谈判，斯梅代雷沃钢厂最终于2016年7月以4600万欧元的价格出售给了中国河钢集团[20]。在两年内，中国河钢集团成功复兴公司，并于2018年将其提升至东南欧第66大公司[21]。

塞尔维亚最大的铜矿——博尔铜矿也是成功扭转的案例。博尔铜矿在五轮私有化失败后，中国最大的金矿商和第三大铜矿商紫金矿业以3.5亿美元的价格赢得了与俄罗斯Ugold和加拿大Diamond Fields竞争的投标[22]。紫金矿业承诺保留5000名本地员工，并额外投资3.2亿美元，将铜产量从8万吨增加到15万吨。紫金矿业还承诺投资1.36亿美元进行环境保护，以此作为环保意识的体现[23]。

 

特殊挑战：地方行政程序和规范

如上文所述，中国企业选择专注于贸易和商业领域，而不考虑对机构建设或法治改革的投资。可以说，欧盟和美国在过去25年中大力支持巴尔干国家实施的市场和体制改革，而中国企业则在其中获益。中国的资金来源反映了商业贷款的主导地位，几乎没有分配给公共行政部门的资源。相比之下，欧盟或美国对西巴尔干民主改革的支持仅通过赠款提供资金。

然而，缺乏专职外部专家或顾问可能是西巴尔干国家政府推进投资项目的重大问题。在行政能力较低的国家，私人投资者支持下的外部专家在进行行政程序时通常会“支持地方和国家行政机构”。在许多情况下，缺乏专业援助直接对申请许可和不同地方程序的时间造成不良影响，特别是地方政府一级的程序。

中国企业在西巴尔干地区面临的另一个障碍是针对中国投资的条例。与来自其他国家的投资截然不同的是，几乎所有关于中国参与西巴尔干的故事都是从出现的问题开始的。最好的例证是腐败问题。例如在研究中国在北马其顿的行为时，无法回避在KO公路（欧洲八号走廊基塞沃-奥赫里德段）和MS公路（东西走廊米拉蒂诺维奇-斯蒂普段）建设中涉嫌腐败的例子[24]。然而，腐败问题不是中国企业独有的现象，希腊建筑公司AKTOR参与了泛欧铁路网络X走廊的建设（Demir Kapija-Smokvica段）。AKOTOR被怀疑洗钱5000万欧元，并于2017年6月被欧盟反欺诈署（OLAF）指控行贿[25]。

 

区域合作背景

由于投资规模巨大，中国在巴尔干半岛基础设施和其他领域中的投资影响着产业结构，并与各国的发展政策相互影响。其中影响最明显的是巴尔干国家发展、一体化进程和经济改革方案[26]。与每个西巴尔干国家的优先投资项目联系在一起的是欧盟的政策和资金[27]，欧盟给予财政上的资助，并由欧盟投资工具（如西巴尔干投资框架）提供技术帮助。

例如东南欧运输观测站或能源共同体等区域合作平台中，也设计和协调了运输和能源方面的区域互联互通项目。设在萨拉热窝的区域合作理事会积极参与制定有关区域经济区（REA）、区域投资改革议程（RIRA）或数字议程的战略[28]。简而言之，在西巴尔干地区的任何重大基础设施投资都是错综复杂的区域合作决策网络的一部分。

在这种背景下，中国企业需要了解当地情况和制度环境，并融入其中。这对企业的业务运营至关重要。然而，在过去10年里，中国作为巴尔干地区经济参与者的新兴体，并没有对现有多边区域合作架构进行类似的合作尝试[29]。中国机构没有参与《区域合作观察》中所确认的西巴尔干71个区域合作倡议中的任何一个[30]。

到目前为止，中国投资一直是通过国与国之间的双边谈判进行的。中国企业、银行和研究机构在外交的支持下相互合作是中国在西巴尔干取得进展的一个关键因素。中国企业的“特色”方法使战略项目能够打破西巴尔干地区公共行政中经常出现的法律、行政和政治混乱局面。

不过，最近至少有两项事件的发展表明，中国政府愿意同活跃在该地区的国际机构进行更密切的合作:

•2015年12月，中国正式成为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成员国。这一举措为中国参与西巴尔干地区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投资项目的融资和实施提供了法律依据。

•2017年11月，“支持各种财政工具与西巴尔干投资框架进行合作”被写入《布达佩斯纲要》中[31]。这意味着：中国和巴尔干半岛的参与者在互联互通议程以及其他欧盟支持的巴尔干项目中开展合作。

中国与西巴尔干国家关系的另一个特点是，西巴尔干国家政策制定的过程中，中国的没有参与其中。相反，其他国家的参与者通过国家建设方面的赠款或技术援助项目，在巴尔干国家的行政改革的设计和执行方面施加影响。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中国在西巴尔干六国的政府中正式提供各个级别的咨询服务。

 

中国与制度化欧洲的关系:互联互通与“柏林进程”

在巴尔干地区，欧盟主要通过交通和能源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议程与中国进行合作。具体而言，是在中欧互联互通平台（EU-ChCP）框架基础上的[32]:

•2016年，欧盟“邀请”中国参与塞尔维亚东西地中海走廊和波黑5C高速公路建设[33];

•2017年中欧互联互通平台项目清单中没有出现巴尔干项目[34];

•在中欧互联互通平台项目清单中，两项倡议占据了显著位置：一个是匈塞铁路项目；另一个是横贯巴尔干各国的东西地中海走廊[35]。

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在东南欧地区更积极地扩大行动:

•欧盟泛欧交通网络走廊X通道（或“巴尔干丝绸之路”）：从比雷埃夫斯港经过斯科普里、贝尔格莱德，最终达到匈牙利。

•欧盟泛欧交通网络走廊VIII通道：从阿尔巴尼亚穿过北马其顿至保加利亚，将黑海和亚得里亚海连接起来。

柏林进程专注于巴尔干半岛互联互通和区域合作，自柏林进程2014年提出以来，已将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巴尔干地区基础设施进行大规模投资的需求上。通过欧盟的政治支持和有针对性的投资，西巴尔干国家加快了当地的运输和能源网络的制定、规划、融资和实施。“柏林进程”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平台，为欧盟互联议程和中国企业在巴尔干的活动之间的合作提供了有关参考。[36]。

从欧盟的角度来看，引导中国对巴尔干地区参与合作变得更加必要。因为“中国的参与为西巴尔干现代化、竞争力、经济增长和互联互通提供了重要动力”。中国是一个“稳定器”，是欧盟的盟友。原因是中国支持西巴尔干入盟进程结构[37]。欧盟委员会希望中国优先建立和发展泛欧交通网络走廊，鼓励在中欧互联互通平台框架下开展泛欧交通网络和“一带一路”具体走廊对接的研究[38]。

 

中国和欧洲公司之间的竞争

迄今为止，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的行动还没有与欧盟企业展开直接竞争。克罗地亚佩列沙茨大桥大桥的投标中，中标的中国企业的直接竞争对手是一家土耳其-意大利企业，而被驳回的不公平竞争的投诉来自一家俄罗斯-奥地利的企业；斯梅代雷沃钢铁厂在私有化失败后被购回，之后也没有欧洲公司表示出兴趣。在博尔矿厂的案例中也没有欧盟竞标企业参与。此外，黑山南北高速公路也没有引起欧洲企业的任何兴趣。阿尔巴尼亚的一家德国公司（Hochtief GmbH）将地拉那机场出售给了中国企业。

欧盟不向在西巴尔干地区投资的欧洲企业提供直接资金支持。由于欧洲企业的风险承受门槛较高，使它们比非欧盟企业进展慢，也不愿意在困难的区域进行投资。总之，中国企业进入巴尔干地区与欧盟企业之间几乎没有竞争。与此同时，这种情况突显了采取适当措施的必要性：支持和资助欧盟在西巴尔干地区的工业政策框架，并将西巴尔干地区的工业和服务业纳入欧洲价值链中。

 

是否能在巴尔干半岛实现共赢？

尽管媒体众说纷纭，但就外国直接投资和贸易总额而言，中国在西巴尔干6国中的投资比重仍然很小。在过去五年中，中国确实显示出了最高的增长率。2019年，中国企业受益于西巴尔干的稳定、接近欧盟市场的地理位置、相对稳定的机构以及法治环境。但中国资本在西巴尔干地区的任何重大行动都必须考虑欧洲参与、欧盟一体化的动态以及巴尔干地区与欧盟的多层联系。目前西巴尔干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仍然较为匮乏，据欧洲复兴开发银行估计，在未来五年西巴尔干每年的基础设施投资需求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8-10%[39]。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三方合作（欧盟、西巴尔干和中国企业）才能产生协同效应和积极影响。特别指出：

•中国企业提供更高的风险承受能力、新一轮资本和急需的资金，以缩小西巴尔干地区的投资缺口，并帮助西巴尔干与欧盟的经济融合。此外，“失败企业”的复兴正在为西巴尔干的经济注入新的力量[40]。

•西巴尔干地区在地理位置上靠近欧盟，容易进入欧盟市场。为中国企业提供当地出口市场，并为与欧盟和国际金融机构合作的中国企业提供培训场所，提供稳定的法治环境和良好的投资回报。

•欧盟通过东扩进程和与西巴尔干的多层联系，为当地提供了稳定的政治地缘环境和繁荣的商业环境。经过检验的欧盟管理程序模型[41]（如地拉那机场）也得到了技术改进和稳定的监管环境，达到了欧盟市场的技术标准。更积极地来看，欧盟可以利用地缘优势考虑通过鼓励欧盟公司参与西巴尔干地区的中资项目来反向利用“一带一路”倡议。欧盟专家和企业以及西巴尔干合作伙伴能够为有意在西巴尔干投资的中国企业提供支持服务。

欧盟大型企业和商业协会也可以与“一带一路”沿线的中国企业结成区域合作伙伴。提升欧盟技术和巴尔干特点相结合的多功能性和可恢复性。当前的中欧互联互通平台提供了一个真正的机会。中国邀请欧盟企业参与了16个项目（6条铁路、1条水陆联运、1条高速公路、4个机场、7条地铁和有轨电车）。

 

结论

只要能让各国继续实现增长目标，加快与欧盟的经济融合，那么中国在西巴尔干地区的投资是必要的，也是受欢迎的。到目前为止，中国企业的参与并没有与欧盟企业形成竞争。人们普遍认为，中国企业的参与没有转化为政治影响力。

对西巴尔干国家、欧盟以及中国来说，中国在西巴尔干半岛的融入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因此，西巴尔干国家、欧盟和中国之间应建立一个三方合作平台，为西巴尔干地区成功的商业合作创造条件。

 


[①]Ardian Hackaj，地拉那合作发展研究所主任，地拉那联通论坛协调员。联系方式：ardian.hackaj@cdinstitute.eu。

[②]Data drawn from Jens Bastian, "What China’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Means for the Western Balkans”, report for the EBRD in London, July 2017, https://www.ebrd.com/news/2017/what-chinas-belt-and- road-initiative-means-for-the-western-balkans.html. See also the author's research on Chinese FDI in the Balkans.

[③]An illustration is the research and publications under the China-CEEC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Countries) think tank book series, published by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④] Chinese companies in ICT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solutions and products such as Huawei have been present in the region since 2005 in Serbia or since 2008 in Albania. Huawei operates as a sub-contractor of local telecom companies.

[⑤] PRAG rules specify the contracting procedures for EU external aid contracts financed by the EU general budget and the European Development Fund. For a detailed info see https://ec.europa.eu/europeaid/funding/about-funding-and-procedures/procedures-and-practical- guide-prag_en.

[⑥] "HBIS to invest EUR 150 Mio in Smederevo steel mill by June 2020", retrieved at 17 Dec. 2018 at https://steelguru.com/steel/hbis-to-invest-eur-150-million-in-serbian-steel-mill-by-2020/513634.

[⑦] "Southeast Europe: the New Hot Destination of the Global Automotive Industry", SEENews, at www-seenews.com; and "Construction of second Meita plant starts in Obrenovac – Investment worth EUR 90 million, jobs for 1,100 people", retrieved on 15 Dec. 2018 at https://www.ekapija.com/en/ news/2082059/construction-of-second-meita-plant-starts-in-obrenovac-investment-worth-eur-90.

[⑧] The logic behind this is to establish "company incubators" where big companies create the conditions for clusters of small companies to be set around them. Those smaller partners can solve their "problems" more efficiently and at a lower cost.

[⑨] "Dragan Pavlicevic: Is China taking over Serbia and the Balkans?", Belt & Road Advisory podcast, 20 Dec. 2018 at: https://beltandroad.ventures/podcasts/dragan-pavlicevic-is-china-taking-over- serbia-and-balkans, retrieved on 7 Jan. 2019.

[⑩] "$3 billion Economic Agreements Boost China's Role in Serbia", by M. Zivanovic at BalkanInsight, retrieved on 15 Nov. 2018 at http://www.balkaninsight.com/en/article/new-agreements-boost-china- role-in-serbia-09-18-2018.

[11] "16+1 Cooperation and Chinese Investments in CEEC", Huang Ping / Liu Zuokui (Eds.), China-CEEC think tank book series, 2018.

[12] See A. Hackaj, "China and the Western Balkans" at http://cdinstitute.eu/web/wp-content/uploads/ 2018/03/China-and-Western-Balkans-Policy-Brief.pdf.

[13]“Public Infrastructure in the Western Balkans,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pp. 28, by R. Atoyan at al., IMF, European Department, 2018.

[14] Ibid, pp. 33.

[15] Annual Implementation Report, Energy Community Secretariat, 1 Sept. 2018.

[16] "Serbia's cooperation with China, the European Union, Russia and the USA", European Parliament, Directorate-General for External Policies, Policy Department, AFET, November 2017, EN (EP/EXPO/B/ AFET/2017/09).

[17] "Contract to Build Peljesac Bridge Awarded Today", published at Croatiaweek, 12 January 2018, retrieved on 2 Dec. 2018 at https://www.croatiaweek.com/contract-to-build-peljesac-bridge- awarded-today/.

[18] "Export Finance Activities b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European Parliament, Directorate-General

[19] "16+1 Cooperation and Chinese Investments in CEEC", Huang Ping / Liu Zuokui (Eds.), 2018.

[20] HBIS Group Serbia Iron & Steel is a subsidiary of China's Hebei Iron & Steel Group, or Hesteel.

[21] "Top 100 Companies South East Europe 2018", 11th annual edition, SeeNews, 2018.

[22] "Chinese Zijin takes over RTB Bor – USD 350 million for capital increase paid", eKapija retrieved on 19 Dec. 2018 at https://www.ekapija.com/en/news/2343826/chinese-zijin-takes-over-rtb-bor-usd- 350-million-for-capital-increase.

[23] "Serbia: i cinesi si comperano le miniere di Bor", Osservatorio Balcani e Caucaso Transeuropa, retrieved on 14 Sept. 2018, https://www.balcanicaucaso.org/aree/Serbia/Serbia-i-cinesi-si-comperano- le-miniere-di-Bor.

[24] 24 In 2013, the then Gruevski government took a credit from the Chinese Export-Import Bank to finance both highway portions. In one of the illegally wiretapped tapes published by the Macedonian opposition it was revealed what appeared to be the voices of Gruevski and his Transport Minister Janakieski discussing how to extort 25 million euro from Synohydro. In May 2017, the Special Prosecution of Macedonia launched an investigation codenamed ‘Traektorija’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highways. For more information see "Poor planning halts Macedonia highway projects", S. Jakov Marusic, BIRN, at Balkan Insight, 20 June 2017.

[25] "Public infrastructure in Southeast Europe: In whose interest?", P. Gallop et al., CEE Bankwatch Network, Balkan Monitoring Public Finances, Nov. 2017.

[26] National Strategies for Development and Integration (NSDI) and Economic and Reform Programs (ERP) are policy documents that each WB country prepares and reports to the EU Commission. Together they serve as strategic roadmaps of each accession country’s engagement in the EU accession process.

[27] Otherwise called National Single Project Pipeline. This pipeline includes investment projects that are ranked according to its strategic importance.

[28] For detailed information on REA, RIRA or the Digital Agenda see RCC at https://www.rcc.int.

[29] "16+1 Coordinating Mechanisms / Platforms of Cooperation", A. Hackaj / K. Hackaj at "Berlin Process 2014-2018", retrieved on 12 Sept. 2018 at http://cdinstitute.eu/web/db-iniciativa/?lang=en.

[30] See the database of regional cooperation initiatives at the Observatory of Regional Integration at http://cdinstitute.eu/web/db-iniciativa/?lang=en.

[31] The Budapest Guidelines for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Countries, 28 Nov. 2017, part 6.7: "Financing", retrieved on 17 Dec. 2018 at https://www.fmprc.gov.cn/ mfa_eng/wjdt_665385/2649_665393/t1514534.shtml.

[32] In September 2015, the 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Reform Commiss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European Commission signed a ‘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 on establishing a Connectivity Platform between the EU and China’. Main actions included strengthening synergies between TEN-T and the BRI.

[33] See the list of TEN-T related projects presented in November 2016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Expert Group on Investment and Financing of the EU-China Connectivity Platform.

[34] See the list of the TEN-T related projects presented in May 2017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Expert Group on Investment and Financing of the EU-China Connectivity Platform.

[35] List of projects to be considered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EU-China Connectivity Platform 2018.

[36]For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 “Berlin Process” see A. Hackaj / K. Hackaj, "Berlin Process 2014- 2018", retrieved on 12 Sept. 2018 at http://cdinstitute.eu/web/db-iniciativa/?lang=en.

[37]Florian C. Feyreband et al., "The influence of external actors in the Western Balkans", Konrad Adenauer Stiftung 2018, p. 6.

[38]"Research for TRAN Committee: The new Silk Route –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for EU transport",

European Parliament, DG Internal Policies, Policy Dept. B: Structural and Cohesion Policies, 2018.

[39]M. Bonomi / D. Reljic, "The EU and the Western Balkans: So Near and Yet So Far", SWP Comments 2017, https://www.swp-berlin.org/fileadmin/contents/products/comments/2017C53_rlc_Bonomi.pdf, retrieved on 7 Dec. 2019; and Mario Holzner, “Tirana Connectivity Forum 2018”, Tirana, Nov. 2018.

[40]In early January 2019, Zijin Mining paid all RTB Bor debts amounting USD 200 million, almost all contracted to domestic actors such as the state budget (for mining fees), Elektropriveda Srbije for un-paid electricity, sub-contractors, commercial banks, etc. For more information see "Chinese Zijin repays all debts of RTB Bor – Over USD 200 million paid" at https://www.ekapija.com/en/news/ 2362933/chinese-zijin-repays-all-debts-of-rtb-bor-over-usd-200-million, retrieved on 9 Jan. 2019.

[41]Tirana National Airport "Mother Tereza" was sold by Hochtief GmbH to Chinese investors. However, the new Chinese owners did not change the management – a mixture of Germans and Albanians. Moreover, integrating EU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dustrial relations into Chinese business endeavours in the Balkans will allay concerns about the practice of non-market practices and rules (or qian guize) of Chinese companies. For more details see P. J. Kohlenberg / N. Godehardt, "China Global Connectivity Politics", SWP Comment, 17 April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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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 发展 经济 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