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闵凡祥博士（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医疗社会文化史研究中心主任）

疫病防控，不是医学独自能够完成的事

疫病暴发，人们首先会将希望寄托于医学身上，希望医学、医学科学家、医生能够快速有效地控制住瘟疫，治好感染者，解救苍生于水火。但人类疫病史却告诉我们，在应对人类所熟悉的疫病方面，医学确实在不断取得胜利，并表现出其极强的科学能力。但是，当暴发的疫病是人类未知的烈性疫病时，由于难以短时间内查清疫病的传染源头，缺少针对性特效治疗药物和有效预防疫苗，医学则往往显得非常无力，只能被动应对。除给予危重病人对症支持治疗与护理，和对既往传染性疾病防治经验与原则进行系统宣传外，似乎并不能对整场疫情的控制与扑灭起到关键性作用。只有等到针对性特效治疗药物和预防疫苗研发出来之后，医学才能真正成为疫病防控的中坚和主体力量。

正因如此，我们可以理解和解释这样一个奇怪现象。即在此次新冠肺炎全球流行中，一些医学发达和医疗资源丰富的国家和地区，为何与医学发展落后和医疗条件差的国家和地区一样，在控制疫情上表现差强人意，远未如人们的预期，有的甚至还陷入不可控的疫情大流行之中。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新冠肺炎疫情数据（截至北京时间7月24日9时），在确诊病例最多的全球20国家中就有美国（确诊4034057例，死亡144223例）、英国（确诊298721例，死亡45639例）、西班牙（270166例，死亡28429例）、意大利（确诊245338例，死亡35092例）、法国（216667例，死亡30185例）、德国（确诊40881例，死亡9110例）等经济发达和医学发展领先世界者。

自最初暴发到针对性治疗特效药物和有效预防疫苗研制成功这一时间段，未知大规模烈性疫病的有效防控仅依赖于医学是远远不够的，它需要疫病暴发与流行社会的整体科学认知，共同合作与努力。在未知大规模烈性传染性疾病暴发初期，社会整体对疫病的理性认知，互相信任，相互合作，共同努力，才是人类有效应对疫情，将之扩散范围与破坏程度降到最低的关键。

隔离（隔离“病人”，避免其成为传染源；健康人群的自我隔离，缩小活动范围，避免接触感染源，降低感染几率），对疫病防控的意义是无需多言的。自在14世纪它被确定为一条疫病防治原则之后，至今仍是疫病防控的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特别是在疫病传播源头尚未被查明，针对性特效药物和预防疫苗被研制出之前，隔离是阻止疫病扩散的最为有效手段。但是，隔离意味着相关人群的“自由”“权利”会受到（暂时性）“限制”和“损害”，这需要高风险人群与高易感人群的积极有效配合，在“隔离”状态接受救治和等待有效治疗与防控药物和医学手段的出现。由于“隔离”日渐成为一个敏感词，人们为之找到一个替代词：保持社交距离（keep social distance），试图让它能够为现代人所理解与接受。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仍非常伤心地看到，很多新冠肺炎疫情正在流行的社会并未对之重要性和必要性达成共识。人们无视新冠肺炎的高传染性，不顾染病的高风险，仍然举行和参加各种大规模聚集，互相近距离接触，甚至故意组织和参加“新冠派对”，主动感染病毒。这无疑增加了其所在社会有效控制疫情扩散和尽早让社会回归正常的难度。

对来自医学专家疫情传播机制的解释以及所给出的防控意见与建议的态度，对一个社会疫情的有效防控同样重要。尽管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属于人类未知的大规模烈性传染病，但人类既有的相关医学与疫病防控知识仍可以有效阻缓疫情的扩散，帮助普通民众较好地认知疫病、安排生活、保护自己不被感染，为针对性特效治疗药物和预防疫苗的研发争取时间。但遗憾的是，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中，我们看到在一些社会中出现了对医学专家的防疫指导意见与建议的群体性不信任现象。对来自医学专家对新冠肺炎传播机制的科学解释，以及在公共场所佩戴口罩的建议（佩戴口罩可以有效降低新冠肺炎的感染机率已得到有效验证），一些社会群体仍然错误地坚持“佩戴口罩侵犯人权”观点，不但个人拒绝佩戴，而且还举行大规模聚集抗议示威活动，抗议政府为防控疫情所颁布的强制民众在超市和商店等公共场所佩戴口罩的规定。这些抗议聚集，不仅会增加聚集者感染新冠肺炎的机率，而且还造成疫情期间社会秩序混乱等诸多问题。

一个国家政治组织与权力运行模式中的中央与地方关系，同样对疫情的防控状况有着重要影响。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决定着代表整个国家的中央政府是否能够对全国疫情的防控进行统一的筹划与部署；是否能够在疫情尚局限于一地或局部时，进行有效的社会动员与资源调配，迅速将疫情控制与消灭，不使其全国蔓延。在地方疫情防控中，地方政府是否能够认真贯彻与落实中央政府的疫情防控政策，是否能够将地方性疫情的防控放到全国疫情防控的格局中去考虑，乃至为之做出必要的牺牲，决定的疫病的影响范围与损害程度，也决定着疫病的流行周期。现代社会之中，任何地方性疫病都有可能快速发展成区域性、全国性乃至全球性疾病。所以，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在疫病防控面前必须高度合作，共同努力。中央政府要发挥其国家动员能力，帮助地方政府扑灭疫情。地方政府要以国家整体利益为重，贯彻国家疫情防控政策，认真落实国家防疫措施，必要时做出地方利益的牺牲。只有如此，对一个国家而言，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有效防控疫情，最终将疫情扑灭。

国家与公民个体间的关系，同样是影响疫情有效防控的关键因素之一。现代国家存在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代表整个社会通过集体行动的有效与精细组织，实现单纯个体所无法实现的利益，化解个体所无法应对和渡过的风险。在这个过程中，政治权力被有效地精心组织起来，并加以运用。在大灾大难时期，尤其必要如此。大规模烈性传染病的流行，即将一个社会带入巨大的整体性危险之中。此时，任何个人或小规模群体都无法完成对疫情的有效应对，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的健康与生命安全保障。在此情况下，国家的职责就是充分运用公民个体的赋权，精心研判疫情、有效动员和组织各种力量、凝聚人心、科学决策、制定具体疫情防控措施，并对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活动进行合理统筹与安排，保障民众的健康与生命安全，早日让经济复产，让社会生活回归正常与秩序。作为个体的国民，此时则应充分尊重自己对国家的赋权，信任代表国家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认同、执行相关防疫政策与具体举措。大规模烈性传染病流行之下，国民个体对政府的信任与合作，对疫情的有效防控尤为重要。当前疫情中，部分国家中国民对政府权威不认同，对国家防疫政策与措施不信任，甚至故意制造各种混乱，阻滞国家的整体疫情防控政策与措施的执行与落实，显然是对大肆蔓延的疫情“助纣为虐”。一些国家正在发生的“反口罩”风潮，即是一个典型例证。尽管有关调查显示，英国最近发生的“反口罩”风潮并没有得到大多数英国人的认同，只有不到20%的人反对政府强制在公共场所戴口罩的规定。但极有可能就是这不到20%的少数会让英国的疫情继续或在更大范围蔓延，让超过70%的认同和支持戴口罩者为这些少数人的愚蠢与危险行为埋单，付出不能早日自由与安全生活、乃至健康与生命的代价。

人类疫病史告诉我们，医学科学与技术的发展虽然可以有效提高人类应对疫病的能力，但疫病暴发与流行国家的社会整体灾难动员能力和有效性，民众对医学专家的防疫指导建议与意见、对政府防疫决策与具体措施的信任与配合程度等，都是影响一个社会能否快速有效应对疫情的关键因素。

在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的今天，在人类尚未探明疫情源头和研发出针对性特效治疗药物与预防疫苗的情况下，哪个国家能够进行有效的社会动员，充分调动和配置防疫资源，并使其防疫政策与措施得到良好贯彻与执行；哪个社会能够互相信任，团结一致，齐心合力，共克时艰，它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牺牲，有效防控住疫情，保障民众的健康与生命安全，保障他们的权利与自由，并使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生活早日回归正常。

路艳丽博士（河北经贸大学中东欧国际商务研修学院助理研究员，塞尔维亚研究中心成员）

综合思维看塞尔维亚的疫情防控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它给人类带来的巨大挑战不仅存在于医疗卫生与健康方面，更引发政治、经济、社会等多方面的问题，其危害是综合性的，并且正在且将较长时间持续，影响深远。因此，国家在应对疫情的过程中，树立综合性疫情防控思维，确保国家整体安全是必须考虑的问题。一方面，从国家内部来看，疫情严峻考验一个国家的综合治理能力。病毒首先危害人们的健康，冲击一个国家的医疗卫生系统，进而引发的社会恐慌、不满等负面情绪的危害，以及应对疫情过程中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同样严峻。如何采取有效措施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确保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社会稳定、政治安全达到平衡，是每个国家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难题。另一方面，从国家外部来看，国际环境高度变动带来多重影响。在相互依赖的国际社会中，一国受到它国政策调整的影响，同时本国政策调整亦给它国带来影响。此次疫情加剧了国家政策的调整频率，使世界政治经济形势皆处于高度变动的国际环境下，国际社会不确定性因素增加。国际问题与国内问题在特定时间点联动，将对国家治理能力的挑战进一步加剧。

塞尔维亚3月6日确诊首例病例，截至当地时间7月23日15点，塞卫生部公布的数据显示，过去24小时新增412例，目前累计确诊病例22443例，死亡508人，死亡率2.26%，住院治疗4649例。从塞尔维亚疫情增长脉络看，早期防控较为有效，3月15日即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关闭边境、学校停课等措施，此时塞尔维亚感染人数为48例，暂无死亡病例。紧接着，塞尔维亚在原有基础上出台一系列更严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包括宵禁、关闭城际交通等，疫情形势逐渐好转。5月6日国家紧急状态取消，大部分防控措施随之停止。疫情6月开始反弹，7月中旬以来，平均每日新增确诊人数300人以上，7月22日达到426例，7月23日412例，成为目前中东欧国家新增病例严重国家之一。塞尔维亚历经疫情反复、政治大选、国内大规模抗议、经济受损，以及与科索沃对话受阻等事件，其影响已超出疫情本身，波及经济、政治、社会、外交等方面，可以系统性与综合性看待。

第一，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疫情爆发以来，塞一直关注经济发展，以期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造成的损失。3月13日疫情爆发初期，塞成立两个危机应对小组，一个旨在抑制和防止冠状病毒在塞的传播，另一个旨在消除疫情对塞经济发展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4月中旬，塞单日确诊人数下降的同时，开始提前推动复工复产，促进经济发展，但这也为疫情反弹提供了空间。疫情反弹后，塞相较于第一波疫情的防控措施略有改变：一是疫情严重城市逐步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国家暂未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二是新冠检测力度加大，目前塞检测比例已成为欧洲前几位国家，塞尔维亚单日检测人数已连续多日超过1万人。另外，塞尔维亚央行降息，实施量化宽松政策，以减轻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刺激经济快速增长，1-6月的塞的通货膨胀率保持在了可预期范围内。今年第一季度塞尔维亚GDP增长5％，是2020年第一季度全欧洲增长最快的经济体。疫情对经济的打击在4月份开始明显，塞的工业生产和进出口额下滑严重，这也是塞急于复工复产的一个原因，但是疫情的反弹给经济再次带来打击，疫情防控重新上升为主要矛盾。

第二，疫情防控与政治安全。在医疗现状不能有效解决疫情的情况下，政府发挥高效作用成为人们的期待。第一波疫情防控中，塞尔维亚政府发挥了积极作用，疫情得到相对有效的控制。塞议会大选亦推迟到了6月20号，但在选举前几日，塞尔维亚新增感染病例明显增加。议会大选结束后，武契奇领导的进步党获得压倒性胜利，塞政府开始启动新的防控措施。由于确诊病例持续增加，疫情防控措施逐步升级。7月7日晚，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宣布在首都贝尔格莱德等城市实施宵禁，当晚出现大规模抗议。此次抗议表面反对宵禁，但却喊出“武契奇下台”口号，游行队伍中出现雇佣军身影，是塞尔维亚10年来发生最严重的骚乱事件。塞尔维亚的抗议很快平静，国内大选结果也已尘埃落定，但是我们看到，疫情给了国外政治渗透的一个裂缝，塞国内一党独大也面临来自反对派的压力，需要高度警惕。

第三，疫情防控与社会稳定。为防止因疫情引发的社会问题，塞尔维亚采取了多种措施，一是针对新冠肺炎设立新的联络中心和资讯平台，搭建联络渠道。二是提供经济援助，塞尔维亚政府网6月8日报道，获得援助的塞尔维亚公民总数达6145529人，其中包括养老金领取者、获得经济社会援助及100欧元的公民。三是刺激就业，例如实施“我的第一份薪水”计划，国家将从预算中拨出20亿第纳尔，用于帮助1万名年轻人获得就业机会。总体来讲，塞尔维亚政府的社会稳定措施力度较大，塞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第一季度的失业率位9.7%，1-6月份的通货膨胀率也在预期范围内。

第四，疫情防控与外交。疫情期间，塞尔维亚外交中关键的两个议题围绕着疫情防控与科索沃问题。在疫情防控中，塞尔维亚与中国感情升华，“铁杆朋友，风雨同行”用来形容两国关系，武契奇大选获胜也为中塞关系友好前景增加了一份确定性。尽管塞尔维亚在疫情防控中对欧盟存在不满情绪，但并未改变塞外交四大支柱的政策，俄欧中美仍然是塞外交重点。科索沃问题涉及主权领土核心问题，既是塞内政问题又超越内政范畴，尽管疫情期间积极推动对话，但科索沃问题较为复杂，短期内难以解决。

综上所述，塞尔维亚一方面努力抑制病毒在塞的传播，另一方面尽力消除疫情对塞造成的不良后果，但在实践的过程中却未达到理想状态，疫情反扑再次笼罩塞尔维亚。不过，随着塞大选落幕、对抗病毒的医学进步、塞检测力度加大、以及政府的积极管控举措，疫情终会缓解。在这一过程中，塞尔维亚仍将不断地调整政策，处理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社会稳定、政治安全的关系。

顾虹飞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博士后）：

波兰大选后的对外政策与美波关系

一、此次大选呈现的新特点

原定于今年5月10日举行的总统选举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未能成行，根据6月2日正式生效的波兰2020年总统大选组织规则法案，2020年总统选举定于6月28日举行。

现任总统安杰伊·杜达在6月28日的首轮总统选举投票中得票数居首，但因得票率未超过50%，总统选举进入第二轮。波兰国家选举委员会6月29日宣布，根据99.78%的计票结果，杜达得票率为43.67%，位居第一，反对党公民纲领党候选人、华沙市长拉法乌·恰斯科夫斯基以30.34%的得票率居次。按照波兰选举法，如果没有候选人在首轮选举中得票过半，得票率排前两名的候选人将进入第二轮角逐。

7月13日，根据波兰国家选举委员会公布的最终结果，杜达得票率为51.03%，恰斯科夫斯基得票率为48.97%。投票率68.18%。波兰总统选举尘埃落定，现任总统杜达以微弱优势赢得选举。

二、新政府对外政策的规划

杜达的连任意味着法律与公正党的政策或将延续及深化。波兰的对外政策仍然主要是面向北约和欧盟。波兰同时对北约和欧盟开展外交，其目的是利用北约和欧盟来保卫波兰的安全。对北约，波兰努力加强北约的跨大西洋纽带作用以及其政治凝聚力、团结、信誉和效力，巩固波兰在北约框架内的地位。波兰对于安全保护伞的重视，体现在其对于北约各项规范以及行动的全力支持，尽管法律与公正党执政期间屡次受到欧洲其他国家以及来自国内反对党的质疑和批评，但是杜达政府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同美国一致的政策立场，以维护自身的安全利益。

对欧盟，杜达政府虽然对欧洲一体化的深化持保留态度，但是在安全层面，其仍然主张推动北约与欧盟合作的发展，虽然欧盟无法在国家安全保护方面给予波兰全方位的保障，但在国防工业政策、武器研发与采购方面为波兰提供了与欧洲国家和市场进行接触与合作的机会。但是，波兰在安全上明显更倚重于北约，体现了波兰的“亲美疑欧”心态。在对待欧洲防务问题上，波兰尽管总体上奉行大西洋主义、坚持北约主导性，但也把发展欧盟联合防务作为另一种选项，也并非完全加以反对。

对于双边、区域而言，波兰旨在改善欧洲和国际社会的安全环境，同时提升波兰在欧洲和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对美国，波兰将与美国发展战略合作，特别是在安全与防卫（包括实现美国在波兰驻军的长期存在）、技术、贸易和能源等领域。对欧洲国家，波兰将深化与欧洲主要伙伴的双边和区域合作，采取措施支持乌克兰、格鲁吉亚和摩尔多瓦共和国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在波兰东部地区进行稳定活动。

三、美国-波兰关系前景

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当今世界格局下，世界经济的此消彼长带来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权力转移的焦虑。美国通过一系列政策扶植波兰，使其成为欧盟内最为亲美的国家和北约集团内美国最坚定的盟友，在地区事务中发挥对美国有利的作用，体现出美国外交的长线布局。总统杜达在过去访美期间，多次希望美国增加对波兰的军售，并邀请美军在波兰建设永久的军事基地。2019年，波兰与美国之间曾签署防务合作联合声明，并免费为驻波美军提供并维护基础设施。

对于波兰的亲美取向，如果把美波问题放到欧洲亦或是世界政治的层次上看，波兰与美国之间的“伙伴关系”中，美国无论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仍处于“牵头”的地位。美国对波兰多年来的帮助与支持固然重要，但归根结底，是由于美国在当今世界首屈一指的国家实力，特别是军事实力，让波兰有了当其身处险境时，美国将伸出援手的战略预判，以及对《北大西洋公约》“第五条”关于共同防务表述的笃信。历史记忆令波兰的民族性格中充斥着对于往日辉煌的怀恋和深刻的不安全感，也直接影响了波兰外交战略选择。波兰认为只有紧随美国，才能保障自身对国家安全和地区地位的需求，这也是波兰在欧盟内积极推动“大西洋主义”，支持美欧合作框架的重要原因。

特朗普执政以来，随着美国内政外交战略的调整，美波关系出现明显变化。波兰的安全仍然依赖美国，但在其他领域则显得竞合交织，交易性凸显。尽管特朗普任内一系列的“退约”式外交行为让波兰认识到提升自身防务能力的迫切性，但是安全上的“挂钩”一直是双方的共识。对波兰而言，美国的驻军和军事设施能够提升波兰应对潜在敌手的防御能力,但无法确保波兰不会陷入不安全的境地。波兰身处北约战线前沿，美国毕竟是区域外的国家，如果俄罗斯真的对波兰国家安全形成了威胁，美国是否还会坚持北约共同防御的义务，会否将自身战略诉求置于其次，全力支持波兰以抵御威胁，这是有待商榷的。

钟佳睿（马丁路德哈勒维滕贝格大学经济学博士生）：

德国视角下欧盟的新财政援助案

本周，经过欧盟特别峰会长达四天的谈判，欧盟终于就约1.82万亿欧元的财政援助案达成共识。该援助方案包括总额7500亿欧元的疫后重建基金，和共计1.1万亿欧的财政预算案。新财政援助方案旨在帮助受疫情影响损失严重的欧盟国家，促进欧盟经济复苏。按照方案，欧盟委员会将首次发行欧盟共同债务，意味着欧盟向财政一体化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对于在疫情抗击中显得“四分五裂”的欧盟来说，这显示了联盟在困境中团结成员国的能力。因此，援助案通过后，金融市场响应积极，欧元大涨。

尽管欧盟27国领导人就财政援助最终达成了共识，但其商议过程可谓一波三折，受到了来自“节俭国家”丹麦、瑞典、奥地利、荷兰和芬兰五国的重重阻力。在德国与法国的努力下，各方才达成妥协。

实际上，本次出力极大的德国并非“共同债务”的一贯支持者，长期以来都秉持谨慎的预算原则。2009年通过《新债务限额》法案后，德国联邦政府已经从2013年起连续七年实现预算平衡。因此，直到今年4月，德国总理默克尔还站在“节俭国家”阵营，表示反对欧盟集体债务。但随着疫情为欧盟经济带来的负面冲击逐渐增大，欧债危机风险再次显现，默克尔于5月决定加入法国阵营，希望借助共同债务引领欧盟走出危机。她的立场转变也从根本上影响了本次谈判的局势，为欧盟新财政联盟争取了更大赢面。

新方案在德国国内引发了许多争议与讨论，其中最直接的批评来自德国纳税人。按照最终方案，德国将每年为欧盟预算多缴纳100亿欧元，年总贡献未来达到400亿欧元。而在7500欧元的重建基金中，根据欧盟5月估计，德国、法国以及上述节俭五国也都是净贡献国，其中以德国贡献度最高，净贡献额总计1333亿欧元，位于二三位的法国和荷兰净贡献额仅为523亿和310亿欧元。因此，从新财政援助案造成的直接负担来说，德国承担了较重的部分，因此引发了国民对税负负担加重的担忧。也有部分评论认为，这将打开德国无休止援助欧盟他国的先河，最终将拖累德国经济。

但德国主流媒体和工业界都对援助方案表示出欢迎和满意，赞同欧盟加强内部市场和成员国的经济重建是德国经济复苏的先决条件。德国作为工业与出口强国，经济增长很难不受外部市场需求震荡的影响。欧盟作为德国出口的主要销售市场之一，每年吸收德国过半出口额。欧盟区经济繁荣与否，对德国经济发展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德国工业联会和工商联会都认为峰会新决议令人满意，联邦经济部部长彼得·阿尔特迈尔也表示这对于德国经济是个利好消息，认为这将在2021和2022年为德国带来经济增长。此外，尽管德国的直接贡献额有所上升，但是其从欧盟预算中得到的拨款也有所提高，因此目前尚不清楚的德国净贡献额将如何变化。最后，议会最终通过的决议，还更改了原版提议中有关复苏基金的分配机制，将其中一项基金分配指标由“2015年至2019年的平均失业率”，改为“2020年与2021年的实际GDP损失量”。德国作为大经济体将受益于这一变更，贡献额估计将因此减少约200亿欧元。德国世界报也评论，德国和法国其实是这次财政援助方案的赢家。

当然，德国向欧盟输送的净贡献增加还是减少，还需要等待决议实施细节出台之后才能知晓。但无论如何，作为过去从欧盟一体化受益诸多的德国，至少在可见的将来，欧盟的繁荣稳定都是其外向型经济发展的基石。

最后，尽管援助方案已经给市场带来了乐观情绪，但要将其落实为具体方案，对于欧盟来说仍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就在本周，欧盟议会内部已经传出大量质疑声音，指出法案必须要改进保护法治等多方面细节之后才能获得批准，否则将面临被议会驳回的风险。其次，在欧盟层面构建财政联盟，意味着主权国家向欧盟层面让渡部分预算权，需要所有成员国在国家议会层面进行立法，不是短期就能过度完成的。此外，在欧盟层面上，要在短时内建立起对成员国预算审核与评判体系也并非易事。总的来说，尽管新财政法案给欧盟经济复苏吹来了春风，但欧盟在未来是否能够继续克服利益分歧、保持团结，确保法案顺利实施，还要等时间来证明。

张婧文（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欧洲研究系博士生）：

西班牙出现疫情反弹，其原因和特殊性何在？

根据西班牙卫生部数据，7月22日，西班牙全国新增新冠病毒感染病例730例，创下该国自6月21日解除国家紧急状态以来的单日新高。

若这一消息已经十分让人担忧，那么更加让人吃惊的就是，该国加泰罗尼亚大区卫生部门给出的统计数据是721例——不是全国，而是仅仅一个大区。而在西班牙中央政府的统计公告中，加泰大区22日的新增感染数仅为58 人，不到加泰政府自己公布的十分之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悬殊，是由于两个主管部门在进行计数时所使用的标准有所不同。在5月10日前，西班牙政府公布的确诊案例是由各大区汇报的案例总数简单相加而来；而自5月11日起，卫生部采用了一项新的统计策略，数据需要逐层验证，并表示在过渡期间可能会出现数据总额存在差异的情况。而目前看来，这一“过渡期”似乎尚未结束。

若按照加泰卫生部门刚刚公布的数据，该大区7月23日新增感染人数1949例，比昨日数据又飙升了一倍多，局部反弹已成事实。若以WHO网站给出的数据，从7月14日至7月18日，西班牙的全国单日新增确证已经连续5天突破千例，同样不得不引起注意。

不论统计口径如何悬殊，一个各方都承认的数据是，截至7月23日，西班牙累计新冠病毒感染人数超过26万人，占欧洲总感染人数的9%；累计死亡人数超过28000人，死亡率超10%。由下图可知，该国的疫情高峰期出现在三月末四月初，当时每日新增病例数千起，新增死亡数百起。

继3月初一些地方性、小规模的出行限制后，3月13日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关闭所有餐厅和酒吧，人们仅被允许出门遛狗或者进行必要采购。此后，感染人数增速明显放缓。在连续多日无反弹后，6月21日中央政府宣布结束紧急状态，代管权被交还给各个自治区，国家进入“新常态”，要求民众在开放空间中无法保持1.5米以上的社交距离时佩戴口罩；当在公共交通设施上时，必须佩戴口罩。

然而从6月21日至今这一个月期间，西班牙全国一共报道了224起小型爆发，从上图中明显可以看出，进入七月中旬以来出现了一个新增病例的小高峰。

西班牙卫生部长Salvador Illa表示：“那些措施放松的地区，就是那些集中爆发的地区。我指的就是大型家庭聚会以及夜生活场所。”但他同时也表示，“我们都知道，所有已经控制了疫情的国家都难免会出现反弹，我们不应该害怕病毒，但也不应该对它失去尊重。”

根据路透社消息，每10万人口的新增发病率从6月底的8/100000上升到了如今的27/100000，是三周以前的近三倍。仅仅在上周末（7月18日和7月19日），该国新增病例就增加了4581例，其中近3000例是在加泰地区。实际上，在上周五加泰政府就敦促大区内的400万居民不要外出，避免10人以上的群体性聚会，并要求餐厅和酒吧降低人流量，并对疫情特别严重的Lleida省的居民要求强制居家，但是巴塞罗那海滩上仍然有人流聚集。

而据CNN报道，加泰地区累计病例中的75%无法和已经初现的前期病例联系起来，这意味着溯源工作的失败，以及社区爆发的出现。要做到对病例的准确溯源和关系网摸排，加泰罗尼亚大区至少需要2000名专职的追踪人员，而一位政府发言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目前的人手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此外，民众的不配合也是溯源工作的另一个难点。《加泰罗尼亚》日报援引Lleida大学Montse Gea教授的发言解释了现实情况：“拿Lleida为例，7月的第一例确诊病例发生在短期务工人员身上。当我们给他们打电话想要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们有的不接电话，有的在知道我们的身份后直接挂断电话，还有的不愿意透露接触者的联系方式等。”这些工人中大多数是没有身份的非正规移民，若失业无法获得救济，所以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允许他们被隔离。

除了加泰大区以外，还有9个大区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其中阿拉贡、纳瓦拉、巴斯克等大区的情况也较为严重，而以上均是西班牙北部经济较为发达的大区。不过这次的小型爆发和四月时相比情况还是要好上许多，尽管新增病例增速骇人，但是死亡人数并没有明显上升，这可能和医疗资源被释放有关，也可能和感染人群的年龄有关——上一波爆发的感染人群年龄中位数为60岁，这一次则为48岁。但需要警惕的是，一旦病情扩散到老年人等易感人群中，情况可能又大不一样。

实际上，加泰大区的爆发只是西班牙全国情况的一个缩影，而小型爆发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巧合，只不过因为加泰政府与西班牙中央政府的关系而显得更加错综复杂。加泰地区的首府巴塞罗那不仅是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和商业中心，还拥有闻名遐迩的黄金海岸。旅游业是西班牙重要经济支柱，贡献了其GDP的约12%，夏季则是旅游的高峰季节。西班牙因为其气候温暖、旅游资源丰富，且在欧洲范围内相对物价较低，一直是为北欧人所偏爱的度假胜地。

为了保护旅游业，西班牙方面表示，法国不应该因为加泰大区的新发疫情而关闭两国边界，称目前情况是可控的。另外，不仅游客会带来欧洲范围内的人口流动，为游客服务的季节性暑假工（西班牙的一种特色就业方式，为年轻人就业率和低技能人群就业率贡献颇大）还会带来全国范围内的人口流动。若旅游业迟迟无法重启，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和失业问题。

西班牙的疫情反弹揭示了全球范围内各国政府在控制疫情和重启经济之间的两难境地，而从该国经验来看，病例溯源工作似乎是面对现实难题的重中之重——若能在早期控制传染路径，就能在出现二度爆发时尽快将损失降至最低，不至于需要走到局部地区经济完全停摆的地步。而要做到这一点，政府的努力和民众的配合缺一不可。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希腊政府根据最新的疫情数据，在25日宣布，自7月28日起，乘搭飞机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到雅典的旅客，必须持有72小时内的新冠病毒测试阴性报告，以及在入境前至少24小时填写《旅客定位表》。新冠病毒测试阴性报告必须为英语，并注明旅客姓名和护照及身份证号码。但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返回希腊的希腊公民、持有长期希腊居留的人士以及因重要原因而急需入境希腊的旅客，允许无需持有新冠病毒测试阴性报告。

上述措施的有效期直至8月4日。

希腊公民保护部在一份声明中称，希腊当局与卫生专家合作，不断分析和评估新冠疫情数据，以便安全地向外国游客开放，同时不损害希腊公众健康。如果有关国家的疫情发展进一步恶化，那么来自这些地方的旅客将会进一步受到入境限制。

捷克

捷克内政部长哈马舍克还表示，为了使因冠状病毒而被隔离的人能够在10月的地区选举和参议院选举中投票，需要对法律进行修改。卫生部长表示，无论如何，都不应当推迟选举，他说：“我认为我们能够与流行病学家和卫生学家一起制定规则，以便进行选举。”

哈马切克还暗示，由于卫生部在实施所谓的智能隔离项目方面遇到困难，这一项目可能会交给军队来接管实施。根据26日国防部发言人扬·佩杰克（Jan Pejšek）的说法，军队已经准备好采取行动。智能检疫项目于5月25日由卫生部接管，在此之前，智能检疫工作是由一支由90人组成的中央管理团队领导的，该团队由军队领导，作为政府的咨询机构。

斯洛文尼亚

斯洛文尼亚卫生部长表示，斯洛文尼亚不会把克罗地亚放到红色名单之中。因为红色名单意味着来自这个国家进入斯洛文尼亚的人必须接受隔离。当前斯洛文尼亚确诊的人数正在上升。斯洛文尼亚卫生研究所也没有建议政府将克纳入红色名单。在评判红色、黄色和绿色名单的国家时，斯已经改变了评判的标准。此前是考虑每十万居民在过去14天内的确诊人数。现在还需要考虑这些国家影响其他邻国的程度。斯将会对三个名单进行调整。

塞尔维亚

26日塞公共卫生研究所的副所长米兰·约万诺维奇表示由于检测能力无法提高，实际感染新冠肺炎病毒人数可能比统计数字更高，现在住院的中度和重度病例比之前的比例要高。她呼吁物理距离可以阻止该病毒的传播，要洗手，戴口罩并保持社交距离，这是预防感染的唯一方法。

塞尔维亚政府在7月和8月将为所有微型、中小型企业的员工和个体经营户发放补贴，将向他们发放最低工资标准60％补贴金为企业纾困。第一笔补贴将于8月10日前发放，第二笔补贴将于9月发放，每位员工每月的补贴约为18000第纳尔，约合155欧元（约1200元人民币）补贴，累计360亿第纳尔补贴，约合3亿欧元。 对于公司和市民的各种债务和税费，从8月1日起再次延迟还款和缴纳，约300亿第纳尔（约合2.5亿欧元）。塞尔维亚3月、4月和5月为235,000个企业的1,050,000名员工发放了三笔最低工资260欧元的补贴，累计780欧元。塞尔维亚一揽子补贴和援助累计51亿欧元。塞尔维亚5个月的补贴将达到约57亿欧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2.2％。

克罗地亚

克罗地亚公民自由联盟公开发文，要求克罗地亚公共卫生局局长查帕克辞去局长一职，因为他出现了政治偏护行为，是对公共卫生的一种侮辱。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别洛瓦尔市长Dario Hrebak因为他的市议会里有议员确诊，被要求自我隔离14天，但是由于他是克罗地亚社会自由党在国家议会里的议员，必须要在总理普连科维奇成立新政府时为他投赞成票，所以克罗地亚公共卫生局局长查帕克亲自签署了一份文件，使其可以不用遵守14天自我隔离规定，如期出现在克罗地亚新一届议会里，并且在总理成立新一届政府的投票中，不多不少，刚刚好76票，通过了议会对新政府成立的投票，这一票可以说尤为关键，因此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执政党HDZ，克罗地亚公民自由联盟称，克罗地亚公共卫生局不是执政党HDZ的。

爱沙尼亚

爱沙尼亚银行发布的付款统计数据显示危机期间国内居民从银行取走了大量的现金。在今年第二季度，从ATM机提取的平均金额有所增加。瑞典银行主管Julia Piilmann指出，取款增加的事实并不直接意味着现金使用的增加，市民使用电子支付仍然是一个大趋势。

保加利亚

7月24日，保首席国家卫生督察孔切夫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说，保新冠肺炎发病率在欧洲排名第二或第三。他说，整个巴尔干半岛的病例数显著增长。社会对新冠病毒的限制性措施感到厌倦，不再愿意遵守这些规定。年轻人中的病例有所增加。他警告说，即将来临的流感流行会耗尽保加利亚的医疗保健系统。

斯洛伐克

斯洛伐克政府已将英国列为风险较小的国家之一。因此，来自英国的人进入斯洛伐克五天后，就无需进行自我隔离并接受新冠病毒测试。斯洛伐克东部城市有大量公民在英国工作和生活，而且每年倾向于回国度假。斯洛伐克医疗部门对可能因返乡者而爆发新冠病毒疫情表示关切，并呼吁政府不仅要监测而且还要测试从英国返回的斯洛伐克公民的情况。

2020年第二季度房地产价格的积极发展表明，如果秋天斯洛伐克没有爆发第二轮新冠病毒疫情，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将一直处于增长势头，直到年底。第二季度斯洛伐克公寓的价格比第一季度上涨了1.6％，而自年初以来，房价上涨了4.1％。 6月份公寓的平均单价攀升至每平方米1936欧元。

匈牙利

匈牙利总理表示，欧盟峰会的成果是成功的。波兰和匈牙利在布鲁塞尔成功组织了自由派的人士对两国的攻击。波兰和匈牙利阻止了一次企图限制两国的尝试。自由派人士希望将预算额度与价值观捆绑在一起，以政治为附加条件。自由派的人士所属的国家，基本都是那些提提倡接纳难民的政党所执政的国家。他们嫉妒匈牙利和波兰，因为他们的难民政策没有成功，而匈牙利则成功阻止了难民。这次在布鲁塞尔的成功不是一场战争的成功，而仅仅是一次战役的成功。欧盟对欧洲未来仍存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是基于基督教和民族文化的看法，一种是对外来文化保持开放并尝试相互融合的看法。

罗马尼亚

欧委会7月22日表示，欧洲流行病预防创新联盟（CEPI）发起了一项关于共同支持新冠病毒疫苗快速研发的倡议，倡议计划资金为1亿欧元，从“地平线2020”中拨款。

由于罗马尼亚感染病例近期激增，从7月27日开始，罗马尼亚公民需取得72小时以内的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的德语或英语证明才能进入奥地利。在没有检验的情况下进入奥地利，入境人员有义务立即在家或适当地点隔离10天，费用必须由其本人承担。

希腊有关部门宣布，在7月28日至8月4日期间，从罗马尼亚进入希腊的人员需要提供核酸检测阴性证明。此前规定的在抵达该国前24小时填写乘客位置表 （PLF）的规定将继续执行。

立陶宛

立陶宛国内媒体预测，尽管新冠疫苗已经在全速开发，但事实是它似乎至少要等到明年年中才能被全世界的人们大规模接种。世界卫生组织也提到了明年秋天疫苗有可能普及。

卫生部长Aurelijus Veryga建议对国内法律进行补充，规定卫生部长在有传播危险特别是大范围疫情危险时，有权宣布国内个人强制佩戴保护措施。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希腊

受新冠疫情影响，今年前往希腊旅游的游客数量骤减，与之相关的行业如酒店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目前，希腊酒店纷纷采取大幅削减客房价格的策略揽客，不少客房价格减幅高达40%。

自7月1日起，希腊放宽了与新冠病毒有关的限制措施，全面开放旅游业。 希腊旅游部长哈里斯·西奥哈里斯（Haris Theoharis）上周表示，“到目前为止，我们在重启旅游方面做得非常好。但是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沾沾自喜，疫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能大意。” 关于推介希腊旅游行动，西奥哈利斯说，“旅游部下一步工作是通过广告宣传来推广希腊旅游。此前，我们已经推出了面向全球的创新性线上活动‘Greece From Home（希腊家园）’，目前，我们正在与广告公司、旅行社合作推进‘Endless Greek Summer(希腊盛夏无限美）’以及‘Destination Greece Health First （畅行希腊健康至上）’活动项目。” 塞奥哈里斯透露，希腊将在8月初重启游轮服务。他强调，当前希腊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在接待旅客和有效防疫之间找到平衡，这也是全球的共同难题。遗憾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鱼和熊掌兼得”的双赢模式。 西奥哈利斯补充说，希腊不会只看重短期目标，会持续推动全年旅游季项目。所以，在夏天旅游旺季的高需求过后，以上这些推介促销活动仍会继续执行。

罗马尼亚

自7月13日有5人确诊感染新冠病毒后，罗马尼亚西南部重镇德罗贝塔-塞维林堡火车车厢厂开始对员工进行筛查并有逾百例确诊。工厂已于17日关闭。

保加利亚

2014-2019年，由于经济各领域都实施了节能措施，保加利亚在此期间节省了7295.2 GWh能源，实现了其全国节能目标的87.6％。

7月24日，保加利亚国民议会投票批准总理鲍里索夫政府的改组，保加利亚议会批准保政府改组，四名部长辞职。这是自2017年5月鲍上任以来，政府最大的一次改组。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