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邱  强博士（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经贸学院教授，国际商务研究所所长）；陈飞飞、谢梦梦（上海对外经贸大学硕士研究生）：

多维度分析中国-中东欧国家跨境电商遭遇阻碍的原因

由于疫情的阻碍，传统贸易方式遭遇巨大冲击，跨境电商由于其独特优势开始在中国与其它国家的贸易中占据较大份额。其中，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在疫情期间在跨境电商方面多有合作，但由于某些阻碍因素未能取得较大突破，如语言文化障碍、消费者偏好障碍和市场规模障碍等。下文从多维度分析中国-中东欧国家跨境电商遭遇阻碍的原因。

1.国际政治不稳定

中东欧地区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地缘政治概念。中东欧国家是由前苏联控制下的前社会主义国家，冷战时期的东欧，还有欧洲部分国家组成的。其外部政治虽然保持着整体性，但是内部却是保持一直以来的政治分裂形势。中东欧地区由于民族冲突和民族矛盾一直处于动荡之中，虽然如今回归欧洲，但是其政治上的背离，错综复杂的民族关系依然给中东欧的政治格局带来了极大的不稳定性。在中东欧国家二十多年的转型之中，政局更迭频繁，各大政党参差不齐，中东欧各国的多党议会制尚处于不成熟阶段，这势必影响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也加剧了双方在合作过程中出现的高期待与慢成效的落差感。还有东南欧部分国家因历史遗留问题存在的少数民族矛盾，使中东欧成为一个长期处于不稳定状态的次区域，这些都给中国跨境电商企业入驻带来不稳定的政治风险。  

2.经济贸易政策不利   

中东欧国家大多数是计划经济转型国家，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各异。从内部因素看，大部分国家经济基础相对薄弱，产业结构调整远未完成，先进制造业未形成规模，难以对经济长期发展形成多元支撑。从外部环境看，各国对欧盟经济依赖性较强，而欧盟经济复苏仍然缓慢，2017 年欧盟多国举行选举、英国脱欧进程、意大利公投后遗症等不确定因素叠加，有可能对欧盟经济产生冲击并传导至中东欧。中东欧国家，无论是欧盟成员国或当前的候选成员国,经济规模相对较小，是出口导向型和开放型经济体,欧盟和欧元区是其主要的出口市场。欧元区债务危机对该地区的深刻影响充分表明了中东欧国家经济的脆弱性及其对欧盟大市场的深度依赖，这对我国跨境电商企业的业务拓展造成阻碍。

3.语言文化差异  

从语言上来看，之所以会有语言障碍主要是由于中东欧国家的民族多样性和复杂性较为突出，使得各民族语言和文字之间各不相同。中东欧的民族分属印欧和乌拉尔两个语系，拉丁、斯拉夫、希腊、阿尔巴尼亚、波罗的、乌戈尔、芬兰七个语族及再下一级的语支。各民族的母语有很强的排外性和独立性，这就使得语言障碍成为贸易上的阻碍。

从文化上来看，中东欧地处古代希腊文明和罗马文明、中世纪的东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的交汇处，中东欧民族主要信奉的是世界性三大宗教中的两个——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基督教又分天主教、东正教和新教三派，在中东欧都有自己的信徒。 中东欧受基督教的影响最深。这种带有欧洲色彩的宗教信仰使得中东欧国家的人民崇尚个人的价值观，强调个人层次上的需求。他们追求精神自由，同时又富有理性和逻辑分析能力。欧洲文化的共性主要表现为:追求精神自由、人文主义、理性和民主的文化传统。而中国的传统文化是讲究集体利益为先，个人利益靠后，这种价值观上的背离必然会让跨境电商企业在中东欧国家的生存受到影响。

 4.企业文化差异

中东欧的企业文化主要是分为以下几点，一是严谨理性的管理系统。中东欧企业的管理理性集中，严谨高效。工作人员追求效率，认真负责，严格遵守法律，一丝不苟完成公司任务。二是富有开发和创新精神。在中东欧，企业重视研究与开发，强调产品更新和技术创新，技术创新带来产品更新，产品更新又推动技术创新;国家制定相应的政策支持企业的研究与开发。三是员工参与感。在中东欧，注重参与管理与中东欧文化中的人文精神、追求民主和自由的精神是密切相关的。在中东欧许多国家中，政府用法律形式规定了员工在企业中应该发挥的作用。中国的企业文化特质与中东欧国家相比有所不同，中国企业在工作强调应该尊重人格，促进沟通，实施心理影响，施以“人性化管理”，把“义”作为职业道德、信誉投资、责任和义务，让利于顾客、伙伴、员工；具有“家理念”，爱厂如家，建立顺畅的人际关系，培养团队精神，内聚而不排外，外争而不无序。同时在内部提倡集体主义、全局观念和文化沟通：决策注重集体主义，集思广益，形成群体决策、民主集中的决策机制，但权力相对分散，责任不易明确，行动比较迟缓，效率较低；推崇“群体至上”，“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注重全局观念、整体和谐。由于这种企业文化上的差异，这会造成企业管理难度加大，致使企业的活动决策难以得到推广与开展，无形之中加大了企业内部资源调度的难度。另-方面企业对外部的经营也存在着文化冲突，不能合理地调节企业的经营方式，无法融入目标企业所在的市场模式，将不利于企业在当地生根发展，对于这方面的考量加大了决策者随环境适应发展的难度。

  5.市场流行趋势多元化

 中东欧国家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这就意味着中国跨境电商企业很难划分市场来进行产品的营销。波兰人的穿着打扮极有自己的特点。除正式场合要穿西服、套裙之外，波兰人日常着装的最大特点，是崇尚个性，讲究与众不同。而罗马尼亚的民族服装具有鲜明独特的艺术风格。服装款式多样，色彩鲜艳镶有刺绣花边。多数地区的男士喜欢穿白色裤子，裤长至小腿，裤脚塞进黑色长筒靴里。这些不同的衣着习惯就意味着服装类跨境电商企业要注意创新和针对各国人民定制化需求。再比如，捷克人不喜欢柳木制品和菊花。重视红白喜事，特别重视庆祝50岁生日。向外宾一般赠送水晶玻璃制品，赠送鲜花的枝数为单数，白色象征纯洁，红色象征热情。匈牙利人忌数字13和星期五。不同的风俗习惯使得各国的市场流行趋势各异。这种多元化的市场需求使得我国跨境电商企业开展相关行业的业务受到阻碍。

  尽管有多种因素使得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跨境电商合作存在诸多阻碍，但是疫情的爆发使得跨境电商这一新型贸易方式迎来了新的增长契机，因此，如何克服这些障碍，寻找可行性的发展方式和路径来加强在中东欧国家跨境电商业务将会成为新的研究热点。

刘猛（财政部国际财经中心）：

美欧日产业政策异同及对我启示

二战以来，美欧日普遍重视政府干预在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将产业政策作为促进产业竞争力提升重要工具，通过补贴、税收优惠、优惠融资等手段支持目标产业，并因时因势不断调整优化产业政策体系，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经济创新发展。产业政策对美欧日等发达经济体经济取得成功起至关重要作用，相关经验对我国有一定借鉴意义。

一、美欧日产业政策概况

（一）美国产业政策“无名有实”，着力保持全球关键产业领导地位。

美国政府自建国以来始终是产业政策“忠实拥护者”，通过对农业、制造业、金融等行业提供大规模补贴，着力提升产业竞争力并谋取全球霸权地位。为推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美通过军事采购、巨额研究预算、信贷、风投等方式支持互联网、卫星、超算和智能手机零配件等军民两用技术研发，并促进基础科研成果商业化转化。冷战期间，为应对苏联科技威胁，美成立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统筹国防相关领域研发，聚焦颠覆性技术，投资具有军事和商业潜力的基础性研究和共性技术，并与学界和产业界合作，及时掌握新兴技术发展趋势。DARPA资助的研发项目在军事技术及互联网、GPS、自动语音识别等方面均取得突破。为应对日本半导体企业挑战，美国政府资助14家半导体制造业领先企业成立“半导体制造技术战略联盟”（Sematech），与高校、国家实验室合作共享研发资源，改进半导体产业供应链。同时，为应对外部竞争及并购威胁，美国政府放松反垄断法，推动半导体企业开展合资生产和合作研究，提高半导体企业国际竞争力。为打击日半导体产业，美迫使日本签订并通过实施经济制裁强制日执行《美日半导体协议》，要求日本结束对美国及第三国市场倾销，并对外企部分开放本国市场，削弱日本半导体产业竞争力。除半导体以外,以Sematech为模板，美国先后成立“美国先进运输用电池制造联盟”及能源部太阳能开发项目“SunShot计划”，通过政企合作推动制造业技术创新。

特朗普政府上台后，统筹推进创新研发、限制技术转让和数据治理等措施，确保美在关键技术领域竞争优势。成立“量子经济发展联盟”，更新《国家人工智能研发战略规划》，大幅增加相关领域研发支出，促进量子科技、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发展。在双边和区域层面积极推动数据治理，推动制定美墨加、美日等自贸协定数字经贸规则，限制数据本地化要求,促进数据跨境自由流动，保障本国数字产业发展利益。协调实施外资安全审查、出口管控、国际科研合作等措施，全面管控相关技术转让，着力维护美在关键技术领域全球领导地位。包括强化技术管控机制，签署《2018年外国投资风险审查现代化法案》，扩展CFIUS司法管辖权限至关键技术、关键基础设施、敏感个人数据等领域，强化外资安全审查；美国会通过《出口控制改革法案》，授权商务部批准敏感商品和技术出口，将限制范围扩大至对美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新兴”和“基础性”技术，包括芯片、量子计算、生物技术、人工智能等14项新兴技术出口；将中俄等国高科技公司或机构列入实体清单等。疫情期间，美国政府通过财政拨款、优惠贷款及信贷担保等方式救助航空业，避免航空业大面积破产倒闭。根据《国防生产法案》为美国基本医疗资源生产提供贷款，支持通用电气、柯达等私企转型生产呼吸机、药物等抗疫产品，扶持本土医药产业发展。美国研究机构近期提出创新产业政策一系列政策建议，如产业政策应聚焦关键行业和AI等较宽泛技术类型，避免挑选具体企业或某种具体应用，解决研发成果转化问题等，并提出加快高技能人才引进、加大政府研发支持等优先事项，相关动向应予高度关注。

（二）欧洲侧重实施“软”产业政策，兼顾重点产业发展与市场竞争规则。

二战结束后，为推动欧洲单一市场发展及经济一体化进程，西欧国家推行严格竞争规则，着力将贸易壁垒保持在较低水平，侧重实施研发投入补贴、组织企业联盟等“软”产业政策，支持目标产业发展。欧盟层面，《欧盟运行条约》禁止成员国实施补贴、低息贷款、税收优惠等导致欧洲内部市场竞争扭曲的措施，但为“软”产业政策留下空间。欧盟定期制定出台“欧盟科研框架计划”，资助研究国际前沿和竞争性科技难点，通过“地平线2020”科研规划强化预算支持欧洲研究理事会开展基础性科研和前沿研究。支持成员国组建“欧洲电池联盟”，并通过“欧洲共同利益重要项目”（IPCEI）予以资助，协调公私利益相关者，推进欧盟电池全价值链研发创新。同时，欧盟竞争规则对于支持IPCEI的国家援助给予豁免，保障重点领域研发资金需求。此外，通过欧洲创新委员会资助中小企业开展创新活动以及研究成果产业化，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

成员国层面，德国主要通过公私合作促进制造业等产业发展，如通过“弗劳恩霍夫协会”支持应用研究，帮助产业界尤其是中小企业将研究成果转化为商业应用。州和地方政府为协会提供1/3科研经费，资助该机构开展前瞻性研发工作。近期，德国产业政策由强调市场竞争逐渐向保护主义转变。德“国家工业战略2030”提出政府持股企业、减税、放宽垄断法、协调建立钢铁、化工等重点领域跨企业联合体等措施，提升德国在关键工业部门全球竞争力。丹麦通过法律法规支持风电产业发展。政府通过“绿色产业政策”为新生的风力涡轮机行业提供支持，包括征收碳排放税、要求公用事业连接风力涡轮机以及以优惠价格购买风电等方式为新生的风电产业创造需求。

近年来，欧盟对外通过出台《欧盟外国直接投资审查框架》，首次从欧盟层面收紧外资安全审查，强化对人工智能、机器人、半导体等关键科技及军民两用技术保护，着力支持欧洲人工智能等高科技产业发展。对内注重维护竞争规则，避免成员国产业政策破坏欧盟公平竞争秩序。疫情期间，欧盟审慎实施“国家援助”措施，通过“国家援助临时框架”为成员国支持企业脱困提供政策指引，同时注意限制援助措施对单一市场公平竞争构成负面影响。如，欧委会以汉莎航空出让法兰克福和慕尼黑机场部分起降权为条件，批准德国政府为汉莎航空提供纾困资金，避免汉莎因国家援助获得不公平竞争优势。

（三）日本政府制定并适时调整产业政策，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战后，日本政府通过制定战略性产业政策，并根据不同时期经济发展重点适时调整产业政策，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从支持阶段看，战后重建时期，政府通过实施以价格差额补助和复兴金融金库贷款为核心的倾斜生产方式，优先发展煤钢等基础产业；高速增长时期，通过税收优惠、补贴、优惠融资及贸易保护等“硬”政策扶持重化工业等出口先导产业发展，同时限制私企进入目标产业，避免过度竞争；70年代开始逐渐由直接干预转向行政指导、支持企业合作研究联盟等“软”政策引导产业结构转型，支持战略性产业发展。从支持对象看，日本政府着重支持半导体、超算等与未来生产率提升相关的行业。从具体策略看，为缩小与美国半导体行业技术差距，通产省要求美企向日销售半导体等部分产品时，须与日企成立合资企业；1976至1979年间，通产省组织富士通、日立、三菱电机、日本电气公司和东芝成立“超大规模集成电路技术研究联盟”（VLSI），推动大企业间信息共享，设立联合实验室并拨付1.16亿美元支持VLSI发展。

日本政府定期发布“科学技术基本计划”，制定未来五年科技政策规划，通过官产学研合作，大力推进实施前瞻性战略性科技创新政策，推动在前沿科技领域取得突破性成果。如2016年发布《第五期科学技术基本计划》，在国家层面规划打造“超智能社会”，促进人工智能技术基础性研究及应用。新冠疫情凸显产业链安全性问题，日本经产省推出2435亿日元补贴政策，鼓励在华日企将生产线迁回日本土或东南亚等地区,涉及航空零部件、汽车零部件、手机零部件、医药及医药用品等行业,通过补贴政策支持产业链重构，保障产业链供应链稳定。

二、美欧日产业政策主要特征

（一）共性特点

美欧日均重视政府干预在产业发展中的作用，将产业政策作为促进产业竞争力提升重要工具，根据时代发展不断调整优化产业政策体系，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一是产业政策趋于功能性、服务性。政府在尊重市场机制基础上发挥协调作用，通过科技投入、完善基础设施和知识产权立法、提供信息服务等前期支持，营造良好制度环境，促进技术创新和推广。二是通过政府资金支持基础研发和技术创新。政府通过补贴、投资等措施促进竞争前技术研发，充分利用现有制造技术成果，支持“自下而上”式创新，扶持国家重点产业发展。三是政企合作，打造官产学紧密联系机制。藉公私合作融资、补贴、授权企业获得知识产权等方式激励私营部门积极参与相关项目。四是通过政府采购为前沿技术创造市场需求。政府作为“大客户”通过采购支持专门技术开发和产品生产。五是充分发挥高素质人才作用。注重人才培养体系建设，同时汇聚各科研领域顶尖人才参与重大创新项目，最大限度利用大量资源跟上技术快速变革步伐。

（二）主要区别

一是产业政策透明度有所不同。美国产业政策“无名有实”。受市场原教旨主义思想影响，美标榜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并否认实施产业政策，但事实上拥有产业政策实施长久历史传统，且产业政策逐渐趋于隐蔽化和多样化。不断支持技术创新和高科技产业发展，确保美始终占据关键技术领先地位。日欧产业政策“有名有实”，通过明确出台相关领域产业政策，指导目标产业发展。二是市场竞争扭曲程度存在差异。美、日注重通过推动产业集中，提升产业整体竞争力，产业政策实践中往往偏袒大企业利益，导致市场竞争扭曲。政府干预措施带来的寻租、垄断、资源浪费等问题尤为突出。而欧盟注重协调产业政策与竞争政策，通过严格竞争规则规范大企业影响力，支持中小企业创新，避免政府干预扭曲欧盟单一市场，维护欧盟经济一体化进程。

三、对“我”启示

美欧日注重通过政府与市场分工协同，因时因势调整产业政策，不断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创新发展，“我”应积极学习借鉴，以“我”为主，为“我”所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一是加快产业政策转型。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关系，协同产业政策和竞争政策，推进产业政策由选择性向功能性转变。尊重市场经济规律，完善公共服务体系建设，为新兴产业发展营造公平竞争环境，充分弥补市场失灵。二是加强政企合作。协调官产学研合作，夯实基础研究，着力解决半导体等卡脖子难题。完善激励机制，强化知识产权保护，促进创新成果转化。同时适当利用政府采购为相关产品创造市场需求。三是构建多层次创新和产业技术人才培养体系。着力提升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教育质量，完善职业教育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人才培养和人才引进，为创新战略实施筑牢人才基础。四是完善产业政策合规机制。产业政策应注意遵守WTO《补贴与反补贴措施协议》、《政府采购协定》等国际规则，完善产业政策出台前合规审查以及实施后绩效评估机制，动态调整产业政策，减少外界对我产业政策疑虑。

叶文（英国爱丁堡大学莫雷教育与体育学院在读博士）：

 疫情下的英国社会

漫步爱丁堡旧城及皇家英里大道，已不见昔日的繁华。镌刻着苏格兰启蒙运动荣光的乔治亚式的爱丁堡新城 ，也不见别具特色的列队及节庆氛围。王子街花园和华特·司各特纪念塔下，人影稀疏，略显沉寂。近期英国新冠肺炎疫情强烈反弹，爱丁堡所见，是英国政府连续收紧防控举措产生效应的一个缩影。2020年1月英国首例新冠病情被确诊。2月确诊人数还处在20例左右，主要集中在伦敦。3月每日新增确诊患者已经攀升至2000多例，随着人数的上升，政府颁布了居家令，对民众出行设置严格的限制。绝大多数商店（除销售食品药品）关门，多数学校停课关闭。咖啡馆，酒吧等娱乐社交场所关闭。7月随着疫情新增幅度放缓，针对疫情的防控出行限制也逐渐放松。从10月开始，第二波疫情的爆发，政府制定了新的防控措施。情防控政策背景下，英国社会呈现出“非常态”景象，从以下几个方面可见一斑。

1、人们心态各异。当前英国疫情防控政策更为严厉。英国首相约翰逊2020年10月12日公布了一个适用于英格兰的三级新冠警戒系统。苏格兰地区就在这个三级封锁的基础上引入了一个“五级封锁”，将在11月2日正式实施！最严重的地区将会采取像三月份那样的全面封城！英格兰的三级新冠警戒系统，分为“中等”“高”和“非常高”三级。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疫情严重程度，适应不同的防控级别，对应相应的应对措施。如， “中等”级别适用于英格兰大部分地区眼下的疫情状况，相对应的防控措施包括此前已实施的日常社交场合聚集人数不得超过6人、餐饮等场所晚上10时后必须停止营业等规定。“非常高”级别适用于那些病毒传播相对更快且当地医疗体系可能面临很大压力的地方。这一级别的措施更为严格，当地居民会原则上不随意进出所居住城镇；酒吧、健身房等场所将被要求关闭。多个英国城市加强封锁。10月23日，曼彻斯特进入3级封锁；10月23日，威尔士进入全境封锁，310万威尔士民众除重要工作人员外，所有人都必须被限制在家，实行为期17天的封锁所有酒吧、餐厅、旅馆和非必需品商店将停业17天，包括所有宗教场所；10月24日，南约克郡进入3级封锁，该地区内的Barnsley、Doncaster、Rotherham以及Sheffield谢菲尔德将全部实施目前最严格的限制。苏格兰防控体系中，第一级为Level 4，最高级Level 4 封城。Level 4等级接近三月底的全面封锁，意味着非必要的商店将全部关闭；允许2户家庭的最多6人在室外社交；非必要，不得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制造业和建筑业将继续开放；学校在可能的情况下保持开放。对于这些措施，认同的大有人在，反对声也此起彼伏。当地时间24日下午，伦敦市中心发生6000多人“反疫情封锁”参加的自疫情以来的第四次大规模反封锁游行。他们以“停止新常态”为名，主张反对强制戴口罩、反对疫情封锁、反对疫苗等，尽快结束疫情封锁等限制措施。抗议游行活动组织者是英国“拯救我们的权利”组织创始人露易丝·克莉菲尔德(Louise Creffield)和英国工党前党魁杰里米·科尔宾(Jeremy Corbyn)的哥哥皮尔斯·科尔宾(Piers Corbyn)。

2、就业状况堪忧。新冠疫情也给英国经济带来巨大冲击，对就业带来致命的打击。英国国家统计局公布了相关数据：6月，英国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下降2.2%，为1979年以来最严重的季度衰退。7月，ICAEW发布一份财政洞察报告，聚焦疫情肆虐对英国和全球公共财政所造成的影响。英国财政状况因疫情挑战发生巨变，预计公共支出将首次超过1万亿英镑，财政赤字接近3000亿英镑，净负债从1.8万亿英镑升至超过2.2万亿英镑。ICAEW公共部门总监Alison Ring 表示：“疫情已经颠覆了我们的生活状态，经济正经历严重的衰退。”9月，英国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英国经济二季度经济下跌创下历史最高，并正式进入经济衰退，但最终读数稍好于初值。英国统计局称，英国GDP二季度下跌了19.8%，为史上最大跌幅。当前，英国面临第二波疫情，对经济的冲击是巨大的负面影响。据英国官方表示，英国经济最早也要到明年年底才能全面恢复，因为疫情影响造成的失业人数仍在不断上升。英国国家统计局10月13日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六月份与八月份期间，疫情对就业形势造成了很大打击，英国失业率达到了4.5%，创下三年来新高，失业人口达到约150万。英国4月份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更飙升了856500人，达到210万人。从报业来说，自从政府宣布为抗击新冠肺炎而实行封锁后，英国全国性报纸印刷版的发行量减少了30%。数千家报纸经销商已经关闭。以英国报业为例，早在今年4月，因疫情导致广告滑坡和纸媒发行量减少，大量报业从业者被 “放假”。英国全国的新闻机构都在采取无薪休假、减少工资或停止印刷等措施加以应对疫情。根据Press Gazette的调查，超过500家报纸（多数是地方和区域性报纸）开始减员。

3、校园不再平静。英国从9月开始全面开学，开学后大中小学都出现了疫情。截止10月23日，英国大学有 116个大学报告有师生确诊其中，英格兰93个大学、北爱尔兰1个大学、苏格兰14个大学 、威尔士8个大学。9月，有曼彻斯特都市大学、利物浦大学、格拉斯哥大学和爱丁堡纳皮尔大学等四所大学出现集体感染情况。据英国天空新闻当地时间27日报道，英国目前至少已有32所高校在9月份新学期开学后出现了新冠肺炎疫情，共有超过640名学生和高校教职工确诊感染新冠病毒。9月开学后的两周，英国上百所中小学出现疫情。据统计，自9月全面开学以来，威尔士至少有8所学校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其中，位于威尔士首府卡迪夫的Ysgol Bro Edern学校有一名Year 7的学生确诊新冠，30名7学生被要求居家隔离两周进行观察。大学生对政府作为表示强烈不满。爱丁堡的学生们也提出抗议，他们认为大学做出了混合学习的“虚假承诺”，并表示，如果学生知道大部分学习将在网上进行，他们就不会租公寓。英国大学校方为遏制病毒扩散让学生在宿舍内隔离、上网课，数以千计大一新生却仍要缴纳一年9250英镑(8.05万元人民币)的学费和房租。英国《每日邮报》27日报道，曼彻斯特都市大学近期聚集性感染激增，校方要求大约1700名学生即便没有新冠症状，也得自我隔离14天。一些学生没法走出宿舍，选择在窗户上张贴标语，质疑校方不退学费。肯特郡男子杰斯·库克最近才把儿子送入大学校园，认为一年交9000英镑(7.84万元人民币)学费“太浪费”，学生们“处境艰难”。英国全国学生联合会主席拉丽萨·肯尼迪说：“我们必须严肃讨论补偿那些学习质量受到严重影响的学生。”英国议会下院教育委员会主席罗伯特·哈尔丰也认为，如果学生无法获得相当程度的面授教学，他们“肯定应该就学费贷款获得折扣”。但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所长尼克·希尔曼认为，校方返还学费有一定难度，原因在于优质网课成本并不低于面授课，部分大学已面临破产风险。聚集在布里斯托广场抗议大学生呼吁更好的待遇和服务，以及“真正提供混合学习”，他们表示，如果学校不能提供这些，那么就需要削减在线学期的费用。布里斯托大学的学生抗议，准备不交房租。住在布里斯托大学宿舍的数百名学生举行大规模抗议活动，准备不交房租。学生要求减租，约1100名学生对校方缺乏对自我隔离的学生的支持感到愤怒。此次抗疫活动组织方希望，如果学生们想要搬出去住，他们可以选择不履行租房合同（一般而言不履行合同搬出去，是需要交纳房租的）。但是大学表示，他们已经“提供超出了所能承受范围的支持”。同学们已经在上周五向校方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剩余时间住宿费用减免30%。

4、贫困人口问题凸显。《卫报》8月25日消息，一份报告显示，在新冠疫情危机期间，一些英国家庭因缺钱而放弃了平衡膳食，而许多家庭则面临着身体和精神问题。今年6月，英国独立智库Resolution Foundation表示，虽然许多低收入家庭在封锁期间转向使用信用卡维持生计，但许多高收入家庭能够节省更多的钱，因为他们的成本下降。儿童贫困行动小组表示，许多有资格在英格兰享受免费校餐的儿童没有获得这项福利。该组织呼吁政府将免费校餐计划扩大到所有领取全民信贷或工作税收抵免的家庭，以此为所有儿童长期提供免费校餐。疫情当前，英国的学校开启长达一周的期中假日模式。放假回家，对家庭贫困的孩子意味着无法享用学校的免费午餐，他们可能面临挨饿的危险。在今年的春季及夏季期中休假期间，英国政府为符合条件的贫困学生提供免费午餐，但在刚刚开始的秋季休假中，英格兰停止了此项服务。截止到10月26日中午，英格兰地区已有88万人在线签名请愿，要求政府将此救助措施继续下去。根据统计，今年1月，英国有140多万儿童在校学习期间可享用免费午餐。随着突如其来的疫情，弱势群体的收入锐减。有关方面估计，贫困儿童的人数如今有可能增加到200多万人 。鲍里斯·约翰逊： “我确实明白（贫困儿童）假期饥饿这种现象是存在的，我们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问题是你怎么解决。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随着疫情延续，我们会继续支持企业、家庭和个人，继续支持他们。我想强调的一点是，我们不想看到这些孩子在冬天还有圣诞节挨饿，我保证你不会看到的。”

张君荣（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在读博士生）:

欧洲5G政策走向分化

自2019年初，5G竞争激烈化。美国通过北约向欧洲盟友施压，矛头直指中国5G供应商。北约内部开始关切未来5G商业和军事通信，特别是如何面对非盟友的供应商。一年多以来，美国的高压政策和分而治之策略，导致欧洲在涉及5G领域的政策逐渐走向分化。一部分欧洲国家对中国5G技术采取更加严格的政策，但也导致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5G属于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1980年代，1G使语音通话成为可能；1990年代，2G使短信成为可能；1990年代到2000年初，3G带来了有限多媒体、短信、网络数据；随后在2000年代末，4G提升了无线宽带速度的标准，保证了多媒体信息设备接口。如今，5 G时代的到来，使移动通信形态发生了根本变化。5G通信技术的特征包括：高密度、大容量、超高速、数据传输低误差和低延误率、低耗能。从社会生活应用层面来看，5G会带来大规模的实时数字共享，并推进物联网、远程医疗、智慧城市运行、自动驾驶汽车的发展。

随着技术进步和多边标准化协议，通向5G 之路数年前就已开启。截止2019年10月底，50家移动通信公司在27个国家开展了商业5G服务。早在2018-2019年，包括芬兰、意大利、西班牙在内的几个欧洲国家就已开展了一次5G多波段频谱拍卖，这也是推广5G网络的关键一步。经过数次国际行业论坛的对话，行业已达成相关标准和技术问题的协议，这让整个工业生态体系得以携手前进。

直到2019年初，由于美国的施压，5G 通信技术才成为一个备受瞩目的公共和政治议题。

在5G议题升温的背后，涉及4个技术和经济因素。第一，电信技术是经济发展的关键驱动性技术，能够驱动全领域经济增长。第二，电信技术具备巨大的先发优势，导致该领域竞争十分激烈。从以往经验看，早期进入者能够创造巨大经济价值，给其他竞争者几乎不留空间。因而，为获得最大经济回报，无论是公司还是国家都拥有强烈动机来巩固其地位。第三，电信技术具有战略意义，信息传输速度、质量、数量，都是数字时代发展的关键指标。第四，电信技术涉及信息安全。在数字化时代，网路数据的安全性、隐私性与公共价值的边界需要重新划定，几个维度同时面临巨大的伦理和法律缺口，需要政府、行业、社会多个领域进行谨慎、渐进而严格的界定。

2018年以来，美国连续采取严厉措施限制中国5G网络公司。2019年5月，美国政府针对中国5G技术颁布禁令。2020年初，美国议会通过了广泛的两党共识，通过了所谓的“推倒重来”法案；2020年3月，特朗普签署后生效。该法案强迫华为和其他中国公司采用更加严格的安全标准。2020年5月，美国商务部宣布一项实体清单的修正案，该修正案使华为受到专利使用规格出口管制，旨在严厉打击相关公司的竞争力。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还开展了“5G清洁网络”计划，宣称将通过驱逐中国供应商，为盟友设置“清洁路径”。

美国还强迫欧洲追随其强硬立场。一开始，美国试图通过北约机制，协调盟友立场。在北约内部争论了数月后，2019年12月，在伦敦举办的北约领导人峰会上，北约强调“包括5G在内的安全通讯”的重要性，明确“对可依赖的安全与韧性系统的需求”。这是北约首次试图正式协调盟友在5G通信领域的立场。但是，这次峰会并没有达成实质性的、统一的政策和立场。

随后，美国对欧洲盟友分而治之，甚至使用长臂管辖手段，协调欧洲盟友立场。在美国的连续施压之下，大多数欧洲国家并没有禁止中国5G技术公司，如法国、比利时等，这些国家并没有采取任何行政或法律措施。此外，匈牙利和西班牙等欧洲国家已经采用了中国5G技术，如果迫于美国压力而采取替代性措施，既不符合全球化贸易规则，也将为自身带来巨大沉没成本。

不过，也有一些欧洲国家无力持续抵抗美国压力，立场有所转变。

首先，一些拥有既定决策的国家，开始设置更加严格的立场。例如，意大利虽然没有设置针对中国5G设备商的禁令，但是已经采取了更加严格的规范。2019年，意大利政府批准一项法律，“国家网络安全周边”，采取了更加严格的规则和步骤来评估5G设备的安全性。2020年10月22日，意大利内阁会议阻止了该国电信集团快网（Fastweb）与华为签署5G核心网络供应协议，要求快网多元化其供应商。迄今为止，这是意大利对华为采取更强硬立场的最新迹象。此外，尽管德国国内议论沸腾，不希望德国政府禁止中国公司，德国电信也宣布将继续和中国5G供应商合作，但2019年底，北约欧洲最高司令以情报共享相威胁德国，迫使德国采取更加严格的立场。

其次，一部分采取观望姿态的欧洲国家，逐渐采取了更加严格的立场，如捷克、希腊、英国。2020年5月，捷克和美国就5G安全发布联合声明，宣布5G领域不会受到过度的外国影响。2020年1月，希腊政府减缓了5G基础设施的实施，理由是“国家安全和保护国家关键基础设施”。2020年10月29日，尽管将带来相当大的经济损失，英国还是决定追随美国态度，选择与爱立信公司合作，在伦敦、爱丁堡、加的夫和其他英国主要城市部署5G网络。

不过，美国的强制手段暂时无法抵达北约机制之外的所有欧洲国家。一些非北约成员国的欧洲国家是5G通信技术的早期参与者。具体括欧盟成员国爱尔兰、准成员塞尔维亚，以及非欧盟成员的瑞士，它们均已经开展了与中国公司的合作。

总而言之，美国在欧洲的强制性政治意图虽然制造了分化，但无法阻止全球化趋势与合作共赢的步伐。早在2019年12月19日，中国驻欧盟使团团长张明大使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专访时就明确表示，在5G问题上，欧盟应坚持原则，不能模棱两可，否则市场将严重扭曲。张明表示没有要求欧盟接受或者排斥某一家企业，但欧盟应秉持长期坚持的多边主义、自由贸易和市场原则，坚持公平、公开、公正、非歧视原则，这些原则正是欧盟一向所珍视的。要警惕5G网络安全有几个动向：网络安全政治化、网络安全扩大化、网络安全单边化。

毫无疑问，下一代通信技术将影响社会各个领域。从目前5G通信技术发展的阶段来看，大规模商业化应用尚未开始，但由于涉及万物互联，5G通信技术的确将直接影响网络安全。特别是随着军用通信向5G转型，军事数据和信息安全问题严峻化。军用设备启动指令的排他性将受到威胁，网络袭击的可能性会呈指数级增长。

但是，这并非美国强迫所有盟友在经济社会全领域都采取孤立立场的理由。技术进步无法阻挡，全球化中的技术竞争也应该公开、透明。对盟友采取经济、政治、军事层面一刀切的强迫手段，是美国霸权在新技术时代的故技重施。这既不利于技术与经济发展，也将在西方世界制造新的裂痕。考虑到5G在商用和民用层面的重大影响，一意孤行还会导致决策者与民意之间出现巨大鸿沟。

张梦云（滑铁卢大学全球治理硕士）:

俄罗斯对欧洲的战略包围

近年来俄罗斯的新帝国主义扩张引起了西方国家的注意，通过其军事、政治、经济力量，俄罗斯正在逐渐包围欧洲。而欧洲国家内部的分化使得欧洲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方案或战略来应对俄罗斯。这一现状则给了美国一个施加领导力的绝佳机会，奥巴马政府因采取亲俄立场、未能遏制俄罗斯的扩张而备受责难，未来美国政府应该采取适当的欧洲策略以在欧洲国家中发展维护其盟友，和敌对西方（中国和俄罗斯）的势力竞争。基于此种观念，美国天主教大学副教授雅各布·格里吉尔（Jakub Grygiel）于2020年3月19日在《国家评论》（National Review）上撰写《俄罗斯的包围欧洲战略》（Vladimir Putin's Encirclement of Europe）一文，探讨了俄罗斯对欧洲的包围战略，以及欧洲各国及美国对这一现状的对策及未来趋势。

一、俄罗斯对欧洲的战略包围

俄罗斯宣称其被西方势力包围，以证明自身新帝国主义政策的正当性。历史上，俄罗斯曾多次被外国势力入侵。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以正在重新唤起俄罗斯的强烈不安全感。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敌对态度在很多事件中都有所体现，俄罗斯则“被迫”以新帝国主义政策进行反击。

但恰恰相反，欧洲正在被俄罗斯包围。俄罗斯已设法将自身影响范围从波罗的海扩展到地中海，并向北极和大西洋投射军事力量，同时又展现了入侵和控制领土的意愿（例如格鲁吉亚的南奥塞梯；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尽管欧盟和北约边界外部的不稳定状态由来已久，但俄罗斯在过去几年中对这些地区的军事干预使自己成为这个动荡的边界的核心势力。欧洲的安全日益受制于俄罗斯。

俄罗斯还可以利用移民问题对欧洲各国施加影响。俄罗斯通过利比亚和叙利亚政权的影响，对来自叙利亚和北非（通过利比亚）的移民流施加影响，以移民潮困扰威胁欧洲国家，从而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

二、欧洲国家在对俄战略上的分化

欧洲国家的对俄战略并不统一，而是分裂的，并且这种分裂态势会不断增长。法国为普京敞开大门并“使关系正常化”。德国更商业化，与俄罗斯进行能源交易，但却没有像法国一样公开亲俄。意大利因为其在利比亚战争中的立场与俄罗斯进军利比亚导致的移民潮而对法国和德国的对俄态度十分不满。其他欧盟和北约中的中欧国家则在寻求与俄罗斯和解还是制止其扩张之间犹疑。各国的对俄战略将根据其与俄罗斯的地理距离、对俄罗斯军事攻击的脆弱程度、对俄罗斯能源供应的依赖或是对俄罗斯阻止移民潮的能力的依赖度等因素而分化。

欧洲无法在内部达到战略统一。复杂的欧盟体制脆弱且低效，并不能产生出一个有意义的方案。目前欧盟所采取的一些安全政策更像在从美国寻求 “战略自主权”，而不是解决其边界的安全威胁。更为现实的是，只有少数欧洲国家愿意投入必要的资源以国家意志与俄罗斯竞争。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军事能力仍然是萎缩的，唯恐增强军事力量会恶化本就紧张的对俄关系。一个强大而凝聚力强的欧洲，即使充满反美情绪，也比现在这个只顾安抚俄罗斯并放任中国经济影响的软弱的欧洲要更为可取。然而，没有迹象支持这种愿望。

三、美国对俄战略的机遇和趋势

欧洲对俄战略的分裂是美国重获领导力的机遇。在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渴望与俄罗斯“恢复”关系，将俄罗斯这个复仇者转化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因此，美国避免与俄罗斯正面冲突，更倾向于所谓的“幕后领导”战略，这使得美国领导力的丧失。在欧洲没有统一对俄战略的情况下，美国领导欧洲的能力只会增强，因为美国是有能力减缓俄罗斯包围欧洲步伐的唯一力量。以美国为领导的保护可以给予欧洲信心和团结，消除不安全因素的根源。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一逻辑依然适用。

美国不会撤离欧洲，反而会在欧洲建立多层次的联盟。现任美国政府正在积极与敌对西方的强国竞争，将中国作为其头号议题，并努力阻止俄国对欧洲的包围。在这场地缘政治竞争中，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美国会加强与愿意同中俄竞争的欧洲盟国的关系，对实力薄弱，缺乏信心并最终默认被俄罗斯包围的欧洲国家不屑一顾。美国将不再依靠传统的“西方国家联盟”，而是选择特定盟国，建立多层次的西方国家联盟。欧洲国家是受制于实力尚弱而富有侵略性的俄罗斯，还是与美国建立更紧密的关系来对抗俄罗斯，将不得不做出选择。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希腊疫情未能受控，总理米佐塔基斯29日举行内阁会议商讨对策。他在会上说，当局必须再次采取比欧洲其它国家更快、更严格的措施，就像在疫情第一波时所做的那样，以避免病毒大规模扩散，减轻卫生系统的压力。

米佐塔基斯指，未来两周将“至关重要”，当局的目标仍然是避免全面封锁，因此现在必须进一步加强有针对性的限制措施，而且措施必须得到切实执行。

米佐塔基斯在会后宣布，把塞萨洛尼基、拉里萨、罗多彼在疫情地图上从第三级“橙色加强监控级”升为第四级“红色危险级”，实施封锁措施。包括：所有人在室内外都必须佩戴口罩；禁止在公共和私人区域举行活动或聚会；禁止该地区居民外出旅行；商店、健身房、理发店、美容院、餐馆、咖啡馆、酒吧、电影院、音乐厅、博物馆和考古遗址等暂时关闭；餐馆、咖啡馆仅允许保留外卖服务；公共机构暂停办公；学校继续运作，教师和学生必须佩戴口罩；但大学只进行网课。包括科扎尼、卡斯托利亚、约阿尼纳及塞雷斯在内，目前在希腊实施封锁措施的“红色危险级”地区已共有7个。

米佐塔基斯还称，他将在30日公布更多防疫措施，实施时间为1个月。预期限制措施可能包括：疫情严重的地区餐馆、酒吧从晚上9点或10点起关闭；限制65岁以上老年人的外出活动等。

希腊传染病学专家哈拉兰博斯.戈戈斯在接受采访时称，不排除在本周末之前单日新增病例数字上升到2000例以上，其中塞萨洛尼基的疫情将会非常严重。

希腊国家公共卫生组织29日在塞萨洛尼基市中心进行免费快速病毒测试，当地大批市民在海滨长廊排队等候测试。希腊卫生部长基基利亚斯表示，已经向全国各地医院和医疗中心发送了13万份快速检测剂，以加快对医护人员及病人的病毒检测速度。

拉脱维亚

近日，拉脱维亚总理克里斯蒂安尼斯·卡林斯在政府和危机管理委员会上指出，拉脱维亚政府已决定将新冠肺炎测试能力提高60％，并加强7-12年级学生的远程学习管理。拉脱维亚政府决定在本周末之前将病毒测试能力提高60％，达到每天约8,000个测试。此外，政府决定7-12年级的学生将继续进行远程学习直到11月15日，有关课外活动的限制也将继续有效。同时，政府决定在今年年底前向从事与疫情斗争的医生发放奖金。政府采用了由卫生部制定的遏制新冠肺炎扩散的策略，拉脱维亚目前处于第三级别（一共四个级别）。拉脱维亚卫生部长Ilze Vinkele表示，希望本周一实行的限制措施以及针对学生的远程学习能够使感染曲线稳定下来，并在未来两到三周内出现明显下降趋势。

捷克

10月28日是捷克国庆节，因疫情所有庆祝活动取消，总统和总理单独来到布拉格维特科夫（Vítkov）国家纪念碑敬献花圈。

尽管28日在全国范围开始了宵禁和禁足，但是数百人反对政府采取的应对冠状病毒传播措施的抗议活动在布拉格的共和国广场举行。警察没有采取任何过激干预措施，但是存在局部冲突。目前政府针对covid-19传播采取的措施允许举行示威活动，最多可容纳100名参与者。大会将由警察监督。13:30抗议集会在基本平静中结束，人们开始签署请愿书，反对美国医生进入捷克共和国。

总统米洛什·泽曼29日在兰尼（Lány）城堡接见了血液学家扬·布拉特尼（Jan Blatný），并任命他为新任卫生部长。

斯洛伐克

斯洛伐克医学会主席玛丽安·科拉尔质疑在斯洛伐克全境开展新冠肺炎病毒检测，她认为如果将全国性测试始终视为迅速放松措施的唯一途径，则可能严重损害公众的信心。斯总理马托维奇称这是玛丽安·科拉尔（MarianKollár）的破坏活动，“她根本不配作医生，这是破坏和叛国行为”。

克罗地亚

29日新增2776例，现存14031例，住院治疗985人，重症71人；累计死亡511例；隔离观察21592人。

八名护士前往萨格勒布Dubrava医院支援，欲解院内人手短缺的燃眉之急，然而这也只是沧海一粟。目前，Dubrava医院新冠病毒科室内病床全满，一夜之间，有260名重症患者前来Dubrava就诊，情况非常糟糕。该医院神经外科证实科室内一名医生和两名神经外科专家确认感染新冠病毒，同时还有消息称院内的一场心脏外科手术中有医生和护士疑似感染上新冠病毒，目前参与该手术的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都在隔离中。

塞尔维亚

29日，塞尔维亚新增新冠病毒感染者1,384例，这是疫情爆发以来单日新增数字最高的。住院1,012名患者，在过去的24小时内，有6人死于这种疾病，因此死亡总数为809，死亡率为1.86％。

10月29日，驻塞尔维亚大使陈波拜会塞总理布尔纳比奇，转交李克强总理的贺电，祝贺布尔纳比奇连任总理。布尔纳比奇感谢李克强总理的祝贺，感谢中国政府和人民为塞抗疫斗争给予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布尔纳比奇表示，塞中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发展良好，塞新一届政府将继续致力于全面推进塞中关系，巩固两国“铁杆”友谊。

保加利亚

10月27日，保卫生部长颁布最新行政令，从10月29日起到11月12日，为期14天，在全国境内采取下列防疫措施：

-停止高中、大学线下教学活动；

-取消所有法人和个人组织的团体活动，包括语言中心、教育中心、培训中心和其他组织的线下课程。小学和初中阶段的兴趣班等课外活动例外；

-允许举办会议、研讨会、展览等公众活动，参加人数不得超过30人；

-允许举办文化娱乐活动（剧院、电影院、舞台剧、音乐会、舞蹈、创意和音乐艺术班），出席率不得超过30%；

-室内和室外的训练和竞技性质的集体和个人体育赛事空场举行，2020年索非亚网球公开赛例外，观众至少间隔1个座位；

-关闭迪斯科舞厅、钢琴酒吧、夜总会等室内娱乐场所；

-餐饮场所（餐厅、快餐店、饮酒场所、咖啡厅和酒吧，夜总会除外）必须保证相邻的两张桌子之间间隔1.5米的距离，每桌人数不超过6人；

-提供公共服务的设施、商业、行政等场所的负责人，须确保每3平方米不得超过1人；

-暂停组织游览和团体游览；

-在所有市场、露天和室内集市中，施行单向通行，确保1.5米间隔距离，所有人员须戴防护面罩；

-红色、橙色地区暂停计划入院的规定不适用于康复、长期治疗和精神病治疗活动。

罗马尼亚

28日，奥尔班总理表示，在不影响经济发展的前提下采取一切必要防疫措施，应对疫情日益加剧的情况；增加呼吸机帮助重症患者。内政部长也表示要提高新冠病毒检测能力，每天检测5万例。

匈牙利

匈牙利急救中心表示，在过去几日内，向急救中心请求采样检测的申请愈来愈多。在政府刚刚允许采样检测的时候，每日仅有数百例。而当前已经上涨到5000例。为了保障每个申请都得到及时的处理，内政部在全国增设了200个采样点，并雇佣了更多医学院的学生参加采样工作。内政部保障车辆的充足，并对相关人员进行培训。急救中心会保障样本被及时递送给检测机构。

匈牙利政府规定，在餐馆、商店等场所的雇员以及体育场的小商店零售员都要佩戴口罩。在这些场所的消费者也需要佩戴口罩。在娱乐场所、音乐厅等场地举办音乐或舞蹈类活动，需要应用更加严格的防疫规定。例如在所有地点均需佩戴口罩、不可提供餐饮等。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吴佳岳、刘江鸿

审核：刘作奎、刘江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