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丁 纯（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强皓凡（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中欧产业差距变化及其经济成因剖析

—基于产业国际竞争视角

改革开放尤其是“入世”以来，中国经济获得了长足的发展，缩小了与包括欧洲在内的世界发达国家的差距，这在产业领域表现得尤为突出。近年来中欧在产业差距的动态变动状况、背后的经济成因问题以及中欧产业领域的竞争与合作共存前景受到了广泛关注。

本文从国际竞争视角分析了2000至2017 年中欧产业差距变化后发现，中国与欧盟间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差距在逐渐缩小，但自2015年起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较欧盟及其成员国的竞争优势开始下降，且欧盟产业体系发育更为健全。在此基础上，本文结合中国与欧盟28 国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中欧产业差距缩小的经济学成因，结果表明研发支出等生产要素积极推动产业发展、需求条件不断改善扩大产业可能性边界、关联产业发展的正外部性作用、规模经济多方位提升产业竞争力是中国产业国际竞争力快速提升并缩小与欧盟间差距的主要原因。

一、中欧产业国际竞争力差距: 特征与变化

考虑数据可得性和准确性，本文选择从贸易竞争角度衡量产业国际竞争力，采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ＲCA) 展开中欧产业国际竞争力差距分析。结果如下：从静态角度看，目前中国电信产品、仪器设备、电气设备和工业机械等产业竞争力位居前列，反映出高技术产品较强的竞争力; 反观欧盟，竞争力位居前列的除医药产品和专业仪器外，以较初级的工业产品为主。从动态角度看，无论是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还是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中国与欧盟间产业差距都在缩小，中国较之欧盟的产业竞争劣势在逐渐转变为竞争优势。

为进一步定量揭示中欧产业竞争差距的变动特征，本文在 Ales 测度比较优势变动幅度方法的基础上，测度2000～2017年及金融危机前后中欧产业差距年均变动步幅。结果显示 2000至2017年中欧产业差距在 SITC2( 非食用原料) 和 SITC3( 矿物原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 两个产业呈扩大趋势，但危机后时段呈现出缩小态势。

二、模型建立与实证检验

本文选取中国和欧盟 28 国 2000 ～ 2017 年的跨国面板数据，综合有关产业竞争力变动影响因素的研究，建立回归方程。关于产业国际竞争力优势的来源，包含绝对优势论、比较优势论和生产要素禀赋论在内的传统国际贸易理论，从产业成本与要素禀赋两方面进行了解释。为判定变量平稳性，避免出现伪回归，根据计量经济学基本理论，对面板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

稳健性检验方面，本文采用 Ｒamsey ＲESET 检验，结果显示各统计量 P 值均小于 0.1，说明统计量均通过 Ｒamsey ＲESET 检验; 接着进行 White 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 P 值均大于 0.1，接受解释变量系数矩阵不存在异方差的前提假设，回归结果可信。另外，三个模型中解释变量显著性与回归系数符号基本一致，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结果的稳健性。

三、中欧产业差距变动背后的经济成因

1．研发支出等生产要素积极推动产业发展

对资源密集型产业而言，中欧要素富裕度差距的缩小是导致中国资源密集型产业对欧盟竞争优势相对上升的重要原因。资本要素富裕度的上升带来了产业机械化发展、技术效率改善和产出结构优化，建立在有限土地资源基础上的种植业、林牧业、渔业等资源密集型产业得以快速发展。研发支出差距的缩小对中国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的竞争优势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表明智力资源的积累是形成产业竞争力的重要因素。此外，风险投资也是支持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2．需求条件不断改善扩大了产业可能性边界 

国内生产总值越大，一国需求规模和需求潜力相应越大。一方面，市场规模、购买力水平、人口结构等因素决定的潜在需求规模直接决定了产业生产与销售的可能性边界。另一方面，着眼于产品供需匹配，消费者偏好和产品差异程度也将显著影响有效需求。由于欧盟成员国间语言、文化差异巨大，由此带来的消费偏好差异使其难以形成高度统一的市场，表现出全球第二经济体量与对应消费市场缺位的局面。特别自欧债危机爆发以来，欧盟经济增速的明显萎缩与退化使其消费能力受挫。

3．关联产业发展的正外部性作用

关联工业产业的发展对中欧资源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产业差距的缩小具有促进作用，体现出关联产业发展的正外部性作用。这是因为随着全球产业链分工的日益深化和细化，传统货物贸易逐渐向“任务贸易”转变，产业集聚不断加快，产业关联日益紧密，拥有完备的上下游关联产业体系对于生产成本降低和技术溢出效应的发挥至关重要。同时，上下游关联产业的紧密分工协作，加快了主体产业的配套产业和辅助产业的发展，进一步使要素和产品市场得以完善，促使产业结构向高级化发展。

4．规模经济多方位提升产业竞争力

随着全球范围产业集中度屡创新高，以并购重组、系统整合为特征的“全球商业革命”日渐兴盛，无论是传统制造业、新兴产业还是金融业的集中都有加剧之势。与中国产业集中度的明显提升不同，自2000 年以来，欧盟产业集中度相对稳定。根据规模经济理论，企业规模扩大和数量减少降低了制造成本和企业间市场交易频率，更有利于企业间建立稳定的信任关系，提高了违约等行为的机会成本，从而降低了交易成本。

四、产业差距变动下中欧关系走向合作与竞争共存

随着中国与欧盟产业差距的日渐缩小，过去以合作为主基调的双边关系会越来越转化为合作和竞争共存的关系，一定程度上还可能激化为以竞争为主的竞合关系。在全球经济百年未有的大变局背景之下，中欧双方求同存异、产业协作发展，方为符合中欧利益的最优解。

首先，欧盟产业的存量优势仍处领先地位，中国在诸多方面仍需学习与借鉴。从全球价值链角度来看，尽管欧洲产业竞争力显现疲态，但其工业实力强劲，在多个领域的全球市场中依旧领先，在价值链中仍占据重要地位。具体而言，中国虽具有产业规模优势，但未形成完整产业链，优势产业以中间产品型制造业为主，产品附加值低于德国更有优势的生产性服务业，如研发设计、金融、软件、信息服务、中介等产业。中欧间良性竞争可以激发创新与市场活力，带来更多的双边合作机遇，从而实现互惠互利的双赢局面。

其次，在单边主义盛行、全球经贸合作震荡的背景之下，中欧拥有相当一致的利益诉求。当前，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掀起贸易争端，不惜将关税大棒挥向传统盟友欧盟，在钢铁、汽车、农产品、能源多个产业对欧盟进行制裁，欧盟“赖以生存”的多边贸易制度体系一再受到威胁。而中欧在维护多边贸易体系、加强气候治理、国际防核扩散等议题上有着广泛的共同利益，双方在不同层级和领域建立了 70 多个交流机制，保持着密切沟通与对话。在中美、欧美贸易摩擦背景下，中欧双方更应积极寻找合作机会，制衡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为双边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

第三，求同存异、加强合作、扩大开放一向是中国奉行的立场和行动方向。中欧经贸依存度高，贸易互性强，在很多领域已形成产业内贸易格局，能源合作、数字经济、绿色科技等领域有望成为新的合作增长点。然而，中国成功的经济发展模式难免被欧盟视为对其引以为傲的软实力的侵蚀和挑战而本能地加以排斥和贬低。针对欧方对与中国合作的忧虑和诉求，不仅中国领导人一再表达了坚定不移发展全球自由贸易和投资、坚持改革开放的立场和决心，而且在具体改革实践中逐项落实。

最后，在全球化竞争压力、贸易保护主义盛行以及人工智能等新科技浪潮的冲击下，在具体经济对策上，中、欧双方各自祭出产业政策，积极加以应对。日益激烈的产业竞争和更加快速的国际贸易与资本流动，改变了欧盟及其成员国对产业政策的看法，一频繁而密集地推出一系列产业政策。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1． 关于进一步提升中国产业竞争力的相关举措。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劳动力与人口“三大拐点”相继出现，人口红利逐步丧失，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产业优势出现下滑。另据《2018 全球竞争力报告》测算，中国人力资本在受教育数量和质量两方面明显欠缺，制约了高新产业的进一步发展。由此，中国要实现经济持续良性发展，必须采取相关举措，进行产业升级，以此保障产业竞争力的稳步提升。具体包括：第一，支持产业创新，加强人才培养；第二，改善国内分配，激发潜在需求；第三，完善产业链条，深化金融改革；第四，重视规模经济，培育龙头企业。

2． 自中国“入世”以来，欧盟产业政策进入快速发展阶段，金融危机后的几年更有爆发态势。自20世纪70年代至今，中国产业参与国际竞争，则历经了资源竞争、产销竞争、资本实力竞争、技术创新竞争四个阶段。目前，中国部分产业，如航空航天、5G 通讯、人工智能等已经进入第四阶段，以华为、中国中车为代表的一批中国龙头企业，逐渐让欧洲感到与日俱增的竞争压力。未来欧盟产业政策可能进一步趋于保守，中国可能在欧洲遭遇“不友好”的非市场性竞争和监管限制。

新型国际背景下，中欧关系面临考验，但双边仍具众多一致的诉求。中国一方面须采取相关举措进行产业升级，保障产业竞争力稳步提高，另一方面要对欧盟产业政策趋于保守的新挑战有清晰认识，做好顶层设计，引导中欧关系良性发展，扩大新的合作增长点。

（摘编 刘江鸿）

史志钦（清华大学"一带一路"国际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学术委员）：

一部聚焦中希关系的杰作

—《中希关系：政治、经济和文化分析》新书发布会致辞

今天，我很荣幸能参加《中希关系：政治、经济、文化分析》一书的发布会，这本书对于中希学术界有着重要意义。

这本书的出版标志着中希关系的发展和深化。这意味着从高层交往、商务合作到人员交流，我们的全面战略关系伙伴关系日益扩大、更加广泛、更加全面。这本书是双方学者合作的成果，分析了近十年来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发展。从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我们两国在许多领域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经常开展高层访问。我们经历了希腊总统2019年5月对北京的访问，也经历了中国国家主席2019年11月对雅典的访问。这些访问只是中希长达十年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一个顶点。

在过去几年里，我们还通过“文明古国论坛”在最高级别上进行文化和文明方面的交流。在新冠疫情大流行之前，成千上万的游客涌入希腊。北京和雅典之间的直飞航班为之提供了便利。

中远集团2007年在比雷埃夫斯港的投资为希腊物流业的振兴做出了贡献。我们也看到希腊船东对中国造船业的坚定信任，看到希腊在欧洲和国际论坛上对关于中国的问题保持着支持或中立的态度，看到中国支持希腊成为欧元区核心成员国的地位。这些都使得中希双边关系称得上为黄金十年。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开展了很好的工作，称得上为中国欧洲研究领域的领先智库。我们知道希腊在欧洲和世界上是一个小国。中国人非常熟悉希腊古代文明对世界的贡献，学者们对古希腊的学问和知识比对现代希腊的要多，即使是大学和研究机构也更加关注过去，更加关注文学、语言学、哲学。而他们对当前的希腊及其与中国的关系却知之甚少。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聚焦于现代希腊，这对开放的中国和商业来说愈发的重要。

作为清华大学的一名学者，我也对我们为两国关系做出的贡献感到非常激动。我想向拉斯卡瑞德斯基金会主席拉斯卡瑞德斯先生表示感谢。正是因为您的独到的见解和战略决策，基金会与我校才建立了联系，启动了中国-希腊交流计划。在您的支持和资助下，一批批清华学生和学者以及希腊学者开启了学术交流之旅。去年夏天，我带着一群清华学生去希腊开展实地考察，这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开始对希腊越来越感兴趣了。

令我难忘的是，在我们2015年访问希腊期间，拉斯卡瑞德斯先生协调和安排了我们同希腊总统普洛科皮斯·帕夫洛普洛斯在他的办公室进行会面。正是在这次的会议上，总统承诺日后访问中国时会在清华大学发表演讲。去年，希腊总统在清华大学发表了精彩演讲，在两个东西方文明源泉之间建立了前所未有的联系。还有一件令我难忘的事是，拉斯卡瑞德斯先生在中国疫情十分严重的情况下，于2020年初向中国社会科学院及清华大学捐赠了口罩等抗疫物资。

当今世界正经历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近几十年来，中欧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不断走向成熟和稳定，为地区稳定和世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而，大国政治的回归改变了原本良性的国际合作外部环境。与中国将欧盟视为伙伴不同，欧盟视中国为“系统性对手”，美国则在全球范围内采取一致行动，减缓中国的复苏和发展，在世界上遏制和打击中国。

在一个大国竞争的世界中，中希关系如何才能继续蓬勃发展？中希两国应在哪些领域开展合作，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维持我们的伙伴关系？所有这些都有待我们去探索。我真诚地希望我们所有的学者能够密切合作，为更多这样的优秀书籍而努力！

郑若麟（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研究员）：

他给法国带来变革，也给法国带来灾难

94岁高龄的法国前总统吉斯卡尔·德斯坦因患新冠肺炎去世。这位法国前总统因与中国的特殊关系和渊源，其与世长辞的消息在国内引起了广泛的悼念。这位真正热爱中国文化、中国历史，乃至中国人的法国政治家，经常参加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各种活动。在其晚年时期，他曾自学中文并在自己的演讲里用中文朗读孔子的名言或唐诗。他是真正倾心于中华文明和中华历史的法国政界伟大人物。和另一位法国前总统——夏尔·戴高乐一样，他们都是热爱中国的、属于中国人民真正的朋友。

吉斯卡尔·德斯坦是法国第五共和国一度最年轻的总统，也是竭力推崇欧盟建设的“欧元之父”。但在我看来，吉斯坦很有可能是使法国真正失去金融主权的一位经济部长，这是一件可能连法国人都不曾知晓的事情。1973年，因“五月运动”而被迫下台的戴高乐将军已经去世，法国在任总统是罗斯柴尔德银行的前总经理乔治·蓬皮杜，而吉斯卡尔·德斯坦则是他的财政部长。他当时提出了要修改银行法的改革方案，这项方案的核心内容在于法国中央银行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以零利率向法国国家银行借款，而必须以4%以上的利率向私人银行借款。肯定的是，这条方案的确让法国中央银行失去了零利率借款的权利。在过去，法国政府是可以下令让中央银行根据需求印制法郎的，只有超过一定比例才需要借款。但在这项法律通过后，法国政府不能再下令让中央银行印制货币，中央银行只能去20多家私人银行借钱，而最大的问题便出在归还借款时的利息。这项利息费用非常之高，已经到达4%。法国经过光荣三十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后，直到1973年仍处在鼎盛状态，却从这项法案出台之后经济开始下滑。

1978年，法国政府的预算从平衡走向赤字，而赤字的主要来源便是国家借款所要支付的利息。直到今天，法国的赤字仍没有解决。据法国官方统计，到今年二季度，法国政府所欠下的债务已经达到了2.6万亿欧元，占法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14.1%。在法国总统大选时，有四位总统候选人都提到了这项法律，指责是这项法案使法国的预算从平衡走向赤字，是法国今日欠债累累的根源。这四位候选人是极左翼的让-吕克·梅朗雄、中左翼的雅克·舍米纳德、右翼的尼古拉·杜邦-埃尼昂和极右翼的玛丽娜·勒庞。此外，还有一位经济学家彼埃尔-伊夫·鲁杰专门撰写了一本著作《对1973年1月3日法律的调查》对这项法规进行了解读和说明。

尽管这项法律在法国进入欧盟《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谈判时已经废除，但这项原则经过调整进入了欧盟的相关法律之中。这样我们也可以理解，欧盟国家的经济体制究竟是为谁服务的。这项法律有多个名称，有人称之为“蓬皮杜、吉斯卡尔银行法规”，有人称之为“吉斯卡尔、罗思柴尔银行法规”。无论是蓬皮杜，还是吉斯卡尔都与这项法规有着密切的关系。针对这项法规的根本性质以及其究竟是不是导致法国欠债累累的根源这一问题在法国国内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但很有意思的一点是，这些争议都被压制了，很少被人提及，在报道吉斯卡尔去世的法国新闻中没有一篇涉及到了“银行法案”。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政治家的一生有功有过，但我们最多提及的还是他对中国的友好。

付睿迪（北京外国语大学匈牙利语专业）：

从萨耶尔案看匈牙利政治的塔西佗陷阱

近日，一件离奇的丑闻席卷了匈牙利乃至欧洲政界，同时引起了广泛的讨论。11月27日，匈牙利的欧洲议会议员萨耶尔·约瑟夫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参与一场同性狂欢派对时遭警方突袭逮捕。由于萨耶尔参加狂欢派对的举动违反了比利时疫情期间的居家禁令，其遭到了比利时警方起诉。目前，萨耶尔已引咎辞职，辞去了欧洲议会议员职务。29日，萨耶尔在一份声明中坦承自己参与了“家庭派对”，但否认吸毒，并请求家人、同事和选民的原谅。

此事之所以为丑闻，原因有三。第一，萨耶尔身为欧洲议会议员、匈牙利执政党高级官员，却带头违反法律，破坏疫情期间的规章制度，令人瞠目。第二，萨耶尔身为匈牙利右翼政党领军人物之一，一直以来在各种公开场合表示其反对同性恋、支持基督教传统家庭观念的立场，谁也想不到其本人就是该党派认为“不正统”的群体的一份子。第三，萨耶尔在警方突袭后试图通过下水道逃跑，被警方控制后其不仅无法提供身份证件，包中还被搜出了毒品。虽然其本人一再声明自己没有吸毒且毒品不是其所有，但其声明可信度实在太低，各大反对党代表亦纷纷表示萨耶尔遭人陷害的概率极低，其处境完全是咎由自取。

欧尔班目前仅对事件本身进行了表态，表示萨耶尔的所作所为是与青民盟的政治价值观体系不相符得，党不会忘记也不会否认他三十年来对党的工作的贡献，但其行为不可接受，也无法辩白。欧尔班表示，事情发生之后萨耶尔唯一的正确决定就是从青民盟和欧洲议会辞职。

此事在匈牙利民间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对当权政客如此离谱的双面派行径感到震惊，互联网上一夜之间萨耶尔的表情包和讽刺图片比比皆是，匈牙利民众以自己的方式表达讽刺和愤怒。一名意大利街头艺术家甚至根据此事将萨耶尔和青民盟的标志结合在一起绘制成支持同性恋的大幅彩绘，一面讽刺政客的表里不一，一面表达对LGBT群体的支持。布达佩斯LGBT公益组织“Budapest Pride”在事件发生后主动提出要为欧尔班政府提供“帮助”，以建立一个“像萨耶尔这样的人不再需要如此生活”的匈牙利。该组织认为青民盟党内人士早已知道萨耶尔的性取向问题，却不得不为他遮掩，这件事本身反映出的青民盟政治问题比萨耶尔问题要多得多。

萨耶尔是匈牙利重要的右翼政治人物，其身为匈牙利执政党青民盟的创建者之一，与总理欧尔班关系密切，在党内和欧洲议会内都担任重要职务。众所周知，欧尔班一直以欧洲基督教文明的捍卫者自居，强调基督教传统家庭价值观对于凝聚匈牙利的核心作用，其近年来的一系列执政举措也都反映了这一政治哲学观，如出台鼓励生育的家庭住房补助计划、拟议通过一项以“出生性别”取代“性别”以限制跨性别和性别多样化的法案等。2018年欧尔班发表就职演说时提到，“自由民主的时代已经结束”，“匈牙利将以保障自由和安全、保障人的尊严和捍卫性别平等的21世纪的基督教民主取而代之”。而这一民主模式支持“基于男女联姻的传统家庭模式”，“捍卫基督教文化，为匈牙利民族的生存和繁荣提供机会”。萨耶尔身为青民盟最著名、最成功的政治家之一，一直以来坚决维护青民盟的政治主张和意识形态，俨然以基督教卫士的姿态周旋于匈牙利和欧洲议会之间。如今，他的形象一落千丈，激起了民众对于执政党政客毫无底线的谎言的愤怒。

深挖萨耶尔一案，我们不难看出其导致的对于欧尔班政府的负面影响。

第一，萨耶尔一案将对青民盟和欧尔班政府造成重大的信誉危机。青民盟党内高级人士明显不符合该党一直以来宣扬的价值观，欧尔班要拿什么去说服选民信任该党的价值体系？右翼民族主义政党的尤比克（Jobbik）党的一名欧洲议会议员表示，萨耶尔的私人生活如何，性取向如何都是个人自由，问题在于其身为欧洲议员的青民盟一把手，展现出的实际行为和其一贯的主张及公共话语之间的巨大裂痕。萨耶尔事件是一场信誉危机，像之前的波尔克案一样，赤裸裸地展示了执政党政客一面在宣扬代表保守基督教价值观的同时一面又过着怎样截然不同的生活。

第二，萨耶尔一案将引发对执政党内部管理能力的质疑。萨耶尔无视疫情期间的特殊法规，其对于法律的漠视或能反映出诸多问题，如青民盟内部党派人士不遵法律是否已经习以为常，政府对于自身班子的管理是否过于欠缺？

第三，在萨耶尔丑闻发生后，欧洲人民党在对匈牙利问题上的立场将被进一步激化。青民盟在欧洲人民党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此事或将再度引发欧洲议会对匈牙利的不满，继而引发在补助发放、难民问题等一系列问题上的连锁反应。尤比克党的议员指出，由于匈牙利近年来维护自身利益的能力明显下降，如果青民盟在这时由于萨耶尔丑闻被迫离开欧洲人民党，或者加入某个更激进的右翼派别加剧欧盟的政治斗争，这将是青民盟的耻辱，而对匈牙利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无独有偶，其他反对党代表也就此事表达了更深的忧虑，即匈牙利或将被排除在欧洲人民党党团之外。此前欧洲议会人民党党团主席韦伯宣布欧盟将匈牙利、波兰排除在疫情复苏基金外是备选方案，萨耶尔此前是韦伯的第一副手，之前曾在人民党内为青民盟辩护，但今天他反过来已成为这一问题上的负担。人民党将在明年春天举行论坛，届时会再次讨论是否驱逐青民盟的问题，但是目前在欧洲议会中，这一过程已经在进行。此前由于欧尔班运用否决权要挟预算的问题，人民党内部已经怒意积聚，而现在，萨耶尔的丑闻加剧了这一情况。中间派自由主义政党“动量运动党”（Momentum）的一位议员卡达琳表示，萨耶尔辞职对青民盟来说意味着重大损失，欧尔班失去了一位在欧洲议会有影响力的政客。但卡达琳同时指出，这不是匈牙利当前问题的关键。“只要欧尔班继续像现在这样玩弄政治手段，只要他继续使用否决权要挟欧洲共同体，只要他继续发表令人震惊和不负责任的言论为自己辩护，无论是哪个青民盟代表都无法挽救青民盟的声誉。”

萨耶尔一案究竟是私事还是公事，这个问题在匈牙利各界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一方面，对于支持保障性取向平等权益的欧洲公众话语来说，议员的私人生活乃至性取向都是个人自由，因此萨耶尔参加“私人派对”这一行为本身这不构成丑闻的核心内容。而议员的“私事”何以成为“公事”，则真正引出了此事件的核心所在：政府信誉和公众欺骗问题。

近年来，“塔西佗陷阱”这一术语逐渐进入了公共视野。这一概念最初来自古罗马时代的历史学家塔西佗所著的《塔西佗历史》，塔西佗在评价一位罗马皇帝时这样说：“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之后“塔西佗陷阱”逐渐引申成为一种社会现象，指当政府部门失去公信力时，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做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被民众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

政府诚信是社会诚信的标尺，更是国家治理的重要资源。无论在哪个国家，政府公信力都需要付出大量心血去建设和维护。一旦因为某些事件政府失去了公信力，很容易就会掉入塔西佗陷阱当中，引起执政危机，这一现象在西方民主政治的语境下更加普遍。人们常说“互联网时代没有记忆”，指的正是事件发生后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很快平息，淡出舆论视野。但即便如此，发生过的事情会一直存在公众记忆当中，一旦新的类似事件发生，公众休眠的记忆往往会被唤起，并在新的一轮刺激下形成相互论证的逻辑链条，加深对事件的认知和记忆。一次萨耶尔事件将会在今后的很长时间里影响匈牙利民众对欧尔班政府的信任，政府公信力危机会进一步影响未来法律的制定、政府公共话语的塑造以及社会价值观的渗透等。青民盟在去年的波尔克一案后现在又陷入了萨耶尔案的麻烦当中，此事无疑将给本已开始接受越来越多质疑的欧尔班政府雪上加霜。正如一位匈牙利民主联盟党的议员所说：“现在，青民盟的恐同言论、关于保守价值观的喋喋不休都已经崩溃。因为在颂扬家庭神圣颂歌的同时，他们正赶去其他地方参加非法同性聚会。”

刘江鸿（17+1智库网络行政秘书）：

浅析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现状、问题与对策

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农业合作是“17+1”合作框架下中欧合作的新亮点，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冲击中，双边农业贸易依旧呈现出逆势上扬的积极态势，引发学界广泛关注。为全面评估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情况，推进双边合作健康、稳固、持久发展，本文从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的基本条件、合作路径、合作成果、问题出路四个方面，对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进行了全面分析梳理。在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的积极推动下，双方在农业合作方面不断深入，中国-中东欧国家在合作机制、经验交流、平台渠道、政策保障等方面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合作路径，并取得了积极的成果。同时，由于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起步晚、合作基础相对薄弱且受不可抗因素影响较大，双边合作仍存在进一步提升改进的空间。

一、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优势互补

受自然条件和历史因素影响，农业是中东欧国家发展的重点领域，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开展农业合作基础条件优越。在地理优势上，中东欧地区平原和丘陵地区居多，这样的地理特征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自17世纪开始，中东欧地区就开始大规模种植玉米等农作物，直到今天，巴尔干半岛、多瑙河谷的国家仍然是玉米的主要种植区，是欧洲的“粮仓”。在土地成本上，中东欧国家不仅土地租金成本较低，且可以出让。据研究，中东欧国家每公顷可耕种土地年租金仅相当于我国的1/10，租赁期可长达30年。在农业政策上，欧盟出台了支持中东欧国家发展农牧业的补贴政策，而且由于中东欧国家在食品领域执行欧盟标准，其农产品出售价格却较低。在劳动力资本上，由于中东欧国家经济发展较为缓慢，中东欧劳动力价格相对于西欧及美国较为低廉。反观我国，人口众多耕地资源十分有限，土地常常为了满足人们的饮食需求得不到休养生息，更是为了提高产量造成土地污染严重，也无法保证农产品质量。同时为了切实解决“三农”问题，我国也在积极开辟合作路径。我国与中东欧农业的合作，是优势互补、大势所趋。

二、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模式与路径

近些年来，我国积极推进与中东欧国家的农业合作，在合作机制、人才培养、平台渠道等方面打开了局面。经梳理相关情况及研究成果发现，在合作机制保障上，我国于2006年创立了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经贸合作论坛，2015年建立农业合作促进联合会，2016年建立了每年召开农业部长会议的长效机制，基本形成了农业部长会议、农业合作经贸论坛和农产品博览会“三位一体”的合作模式。2017年“中国-中东欧农业机遇对接会”进一步推进中东欧国家与中国农业企业的对接，大大丰富了合作主体与合作范围。此外，近年来，中国农业农村部已与15个中东欧国家签署了40多份双边农业合作协议，与很多中东欧国家农业部建立了农业合作工作组。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基本形成了覆盖从中央到地方、从政府到企业的全方位合作格局，合作机制逐步健全。

在经验交流方面，我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人员往来与互动十分频繁，形成了包括示范区、专家学者、青年人才等多形态的合作交流机制。具有标志性的合作项目与机制如下：在合作示范层面上，2018年第七次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期间，首个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示范区在保加利亚揭牌，该示范区旨在探索建立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示范推广新模式。在专家学者层面上，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农村部贸促中心和北京农学院的专家团队，多次赴中东欧国家介绍中国农业情况、农产品贸易和市场以及畜牧业发展情况，并为多边合作“支招”。在青年交流层面，2020年国际交流服务中心举办的“2020年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青年人才线上交流月”活动，来自中东欧10国农业领域的青年佼佼者，不受疫情影响同样进行了广泛的 经验交流。在具体合作形态上，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人才交流已实现考察调研、定期组织召开咨询委员会会议、共建联合实验室等多种形式。

中国－中东欧国家在供需平台的搭建上也善于运用云端博览会、门户网站、跨国电商、直播带货等新媒体手段，新颖多样、深受欢迎。例如，2016年投入使用的农业合作促进联合会网站，为中东欧国家的农民、农业公司和农副产品经销商提供了获取市场信息的门户。2018年在深圳以及2019年在保加利亚普罗夫迪夫建立的中东欧“16+1”农产品电商物流中心，为B2B开展跨境农特产品贸易建立了枢纽。中国—中东欧国家投资贸易博览会于2020年9月17日走上“云端”，近百家中东欧企业入驻线上展馆，10余个国家的驻华使节参与直播推介，超过650万名观众“云端”参展。在疫情仍旧全球大流行、中东欧与欧盟的原有合作受到严重冲击的情况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2020年上半年的农产品贸易额达7.3亿美元，同比增长8.2%，实现疫情期间的逆势上扬。

配套政策上的不断完善也是中国-中东欧国家这些年来农业合作的重要进展。一方面，中东欧国家为吸引中国的投资者出台了一系列刺激政策。如阿尔巴尼亚政府推出“一欧元倡议”，即对投资生产所需的土地和其他国有资产只是象征性地征收税费，大大降低了投资的成本。同时，阿尔巴尼亚投资发展署为中国投资者提供了“一揽子”投资服务项目，比如协助确定投资项目选址、寻找供应商、办理证件、提供政策咨询等。另一方面，中国也采取了一系列保障中东欧农产品进口的举措。自2015 年以来，宁波海关优先保障中东欧食品农产品的风险评估工作，确保中东欧食品农产品保持每年都有产品获得准入资格。特别是在中东欧博览会期间，宁波海关开启展会专用绿色通道，专人负责展品进境各类手续办理，并为参展商品提供“门对门”定制化服务。

三、中国-中东欧农业合作取得积极成果

近些年来，一系列机制的出台、平台的搭建、政策的落地有力推进了中国-中东欧农业合作步伐，促进中国-中东欧国家间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和市场对接水平得到提升。中东欧国家的高品质农产品进入中国市场更高效、便捷、畅通，中国企业和资本进入中东欧国家农业生产领域的相关保障也更加全面、完善、有力。成果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贸易范围在持续扩大。近年来，波兰的苹果汁、捷克的比尔森啤酒、保加利亚的玫瑰精油、立陶宛的蜂蜜、爱沙尼亚的奶制品等特色商品都来到了中国市场，中国中东欧的农业合作互惠互利，贸易商品种类越来越多。如上文提到的宁波海关会确保中东欧食品农产品保持每年 1-2 类产品获得准入；农交会上，数百种优质农产品吸引着采购商；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签署了十余个动植物产品输入中国的协议。

二是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农产品贸易额持续增长。据统计，2006年农产品贸易额为4.5亿美元，2013 年中国与中东欧 16 个国家农产品贸易额为 10.7 亿美元，2015 年达15.58 亿美元，两年增长了45.6%。2019年，中国与中东欧17国农产品贸易额合计14.6亿美元，同比增长6.2%，其中我国自17国进口6亿美元，同比增加23.3%；向其出口8.6亿美元，同比减少3.3%。　

三是中国-中东欧国家的农业合作推动了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产业和经济社会发展。在“17+1”合作机制下，结合“一带一路”倡议，更多的农企来到中东欧国家进行投资。农业投资模式从单纯的种养到加工、储运、贸易一体化转变，促进了种养技术革新和当地居民就业，提高了农民和企业的收入，推动了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产业和经济社会发展。

四、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的问题及出路

不容否认的是，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起步晚、合作基础相对薄弱、受地缘政治及不可抗因素影响较大，依旧存在一些有待进一步改进的地方。

第一，农业合作缺乏应对疫情等不可抗力因素影响的机制保障。中东欧国家为劳动密集型产业，对劳动力的需求较大。现阶段，疫情带来的封城或类似情况将限制农业劳动力的流动与农业生产活动的开展。据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促进联合会调研了解，罗马尼亚、塞尔维亚等国涉农企业零星出现因员工感染新冠病毒而局部或全部停工的情况，这对中东欧国家的农业生产产生不良影响，也阻碍了中国进口需求。因此，要深入研究疫情发展及长期影响，有针对性地采取对策。例如，通过线上方式为企业提供各类信息咨询，帮助企业度过难关并防范风险。中国也可与有实力的企业合作，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推进企业与中欧班列等平台的对接，降低疫情对供应链的影响。

第二，对中东欧国家开展农业投资依旧存在壁垒和障碍。由于很多中东欧国家的农业投资政策和欧盟差异较大，直接影响了中国企业在中东欧国家的投资积极性。欧盟国家的环境保护标准和劳工工资标准较高，也会无形中给投资带来壁垒。由于这些因素，中国在中东欧国家的投资也相对集中在少数发展较好国家，而对其他一些国家体量较小、产业基础和市场规模有限的国家则投资较少。在这个问题上，疫情期间可以乘势积极组织中东欧国家进行线上贸易投资对接洽谈，引导其统一用工、环境保护等投资环境的标准，逐步破除贸易壁垒。在“双循环”新经济发展格局下，推进中国与中东欧之间的贸易合作换代升级，用中国经验指导中东欧国家科学抗疫和经济复苏，适当给予补贴、投资新基建等的政策红利，让企业“轻装上阵”去中东欧国家做投资。

第三，中东欧国家农业生产能力有限，对华合作意识不强，且其商品面临其他出口国的竞争。中东欧国家传统的贸易对象是欧美，目前对开拓中国市场的积极性还不够。尽管近年来中国与中东欧之间的贸易在不断增长，贸易空间不断扩大，但还要面临澳大利亚、韩国、日本、拉美、非洲和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商品的竞争。在这一问题上，一方面要加强宣传，使中国广阔的消费市场和强大消费潜力意识深入到中东欧国家民众的内心，进一步提升其对华合作的积极性。另一方面，通过经验交流、技术合作等措施提高中东欧国家的农业产能和产品质量，帮助其分析与欧美等国家的差异，找准定位，形成相对竞争优势。

“一带一路”建设在中东欧地区稳步推进，为中国-中东欧国家间的农业合作提供了广阔天地，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为双边农业合作带来了全新的挑战和契机。在“17+1”合作背景下中东欧国家的农产品如何以低成本、低风险与其他国家竞争并在中国市场中保持持久的生命力是其贸易策略的重中之重。中国如何从政策宣传、投资环境上发力来保障中东欧产品供应链稳定高效，也是应考虑的问题。双方需要给彼此“实惠”，才能真正实现中国-中东欧农业合作的互利共赢和持久发展。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希腊投资与发展部秘书长史坦普利迪斯宣布，出售圣诞树和节日用品的季节性商店将可以从12月7日重新营业，直至明年1月8日，这类商店总数大约为110家。在此期间，超市也可以售卖节日商品。根据规定，季节商店的营业时间从早上7:00到晚上8:30。但卫生守则非常严格，包括：所有顾客和工作人员都必须佩戴口罩；商店每100平方米只能容纳4名顾客；顾客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至少2米；电梯只能提供给有特殊需要的人士使用，或者用于运送货物。民众如果需要前往季节商店，应该发送代码为“2”的短信至13033进行外出申报。

爱沙尼亚

爱沙尼亚总理拉塔斯（Juri Ratas）在周四的政府新闻发布会上说，爱沙尼亚将从周六开始实施新一轮防疫措施，以遏制新冠病毒的传播。“尽管迄今为止施加了限制，但病毒在爱沙尼亚的传播仍然很高。此外，越来越多的新冠肺炎患者需要住院治疗，死亡人数也增加了。新冠病毒感染已经严重影响我们对其他健康问题的医疗服务。”

新的措施主要包括：商店、贸易公司的公共场所中的人数同时不得超过最大占用率的50％。除其他事项外，人们必须遵守“2+2”规则，这意味着最多两个人可以一起移动，并且彼此之间必须保持两米的距离。严格限制在餐饮场所和娱乐场所的营业时间，必须从晚上10点至凌晨6点向居民关闭。

立陶宛

随着新冠肺炎大流行势头增强，立陶宛总统纳西达（Gitan Nauseda）周日会见了健康专家委员会成员，讨论了加强检疫的建议和大流行管理。专家们提交了他们的建议，这些建议将提交给政府。12月6日，政府决定就进一步控制疫情扩散实施更多限制政策。

保加利亚

欧盟委员会于12月1日表示，已批准一项保加利亚国家援助计划，价值3000万列弗（约合1530万欧元），用于帮助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微型、中小型客运公司。该措施旨在减轻公共汽车运输公司面临的突然的流动性短缺。该措施获欧盟国家援助临时框架批准，援助将采取直接赠款的形式，用于部分支付自2020年2月1日起至签署赠款协议后六个月之内的大巴或公共汽车运输的运营成本。委员会批准该计划的条件之一是，不得迟于2021年6月30日授予这笔款项。补助金的范围为3000列弗至450000列弗。

保加利亚副总理托米斯拉夫·唐切夫12月2日宣布，根据REACT-EU倡议，2021年，欧盟将向保加利亚分配8.04亿欧元资金，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其中，创新和竞争力运营计划项下获2.11亿欧元，人力资源开发计划项下3.15亿列弗，增长中的地区计划项下1.29亿列弗，科学和教育促进增长计划项下1.1亿列弗，食品和基础材料援助计划项下3900万列弗。REACT-EU倡议的资金将分两期分配在2021年和2022年的欧盟预算中，2022年的资金将于2021年秋季分配。2021年的资金将主要用于支持对医疗保健产品和服务的投资、对中小企业的投资，以及支持就业计划和个体经营者，并将继续为“热午餐”项目提供资金。

捷克

上周日，近千人聚集在布拉格的瓦茨拉夫广场，抗议政府的反冠状病毒措施。抗议者通常没有口罩，也不会保持距离。在游行中，人们举着捷克和斯洛伐克的旗帜和标语，上面刻有“如果我们，那么您首先”等字样，可能指的针对covid-19进行疫苗接种。

卫生部已在其网站上更新了有关当前流行病学情况的数据。周六有3308例新病例，比一周前增加641例。PES指数跳升至64，再次表明其处于第四风险等级。根据卫生部长Blatný的说法，疫情恶化的PES得分将是政府周一主要议题之一，将讨论应对措施。

捷克财政部和捷克中央银行将不会再向政府建议本国采用欧元作为货币的日期。今年无法使用欧元的原因是，该国的高通胀水平无法满足价格稳定的标准，而高赤字将超出公共财政可持续性的标准。

斯洛伐克

斯洛伐克准备在12月进行疫苗接种，据卫生部长MarekKrajčí称，12月中旬，将有15万份疫苗到位，并将立即提供给人们。接种疫苗的人员应该是关键的基础设施工作人员，尤其是护理人员、警察和消防员。首批产品将由辉瑞公司交付。斯洛伐克已与包括American Moderna在内的多家制造商签订了总计数百万份疫苗的合同。

克罗地亚

近日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克罗地亚民众对国家民防总部和政府的评分分别打了3.95和3.03分，评分范围为0-10分，令人担忧的是民众对政府和议会表示高度的不信任。

克罗地亚总统的发言人称，总统认为所有克罗地亚公民都应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总统本人准备公开接种疫苗，身体力行向所有克罗地亚公民表明接种疫苗的重要性。总理也表示准备公开接种疫苗。

塞尔维亚

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3日接受塞RTS电视台采访时说：“我们的任务是提供疫苗，让民众在疫苗已经于主要国家正式注册、质量良好的情况下自己做选择。”他并不考虑布鲁塞尔关于选择新冠疫苗的建议。“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尊重布鲁塞尔，但我更爱塞尔维亚，最爱的是塞尔维亚人。”在被问及塞尔维亚是否会选择俄罗斯疫苗而非中国疫苗时，武契奇是这样回答的。 “如果我们能挽救另一条生命，我将能够承受谴责，无论是来自布鲁塞尔、华盛顿、莫斯科还是北京。”

诺维萨德展览中心1号展厅已经成功改建成方舱医院，将接待轻度新冠病毒患者。方舱医院共有352张床位，其中312张用于患者，40张用于医务人员。塞尔维亚在贝尔格莱德新建的巴塔伊尼察新冠专科医院落成并接待了首批患者。6日上午，塞总理、卫生部部长共同出席了落成典礼仪式。该医院于8月份奠基历经短短四个月建成，共投入8千万欧元，该医院共有930个床位，680个微重症监护室和250个重症监护室，共有1600名医护人员。

匈牙利

匈牙利国家防疫行动小组在早上表示，在12月11日之后政府将会出台新的防疫措施，以应对圣诞节和明年一月的假期。新冠病毒疫苗不是一个政治问题。因此匈牙利政府同时与东方国家和西方国家商谈疫苗的问题。政府的目标是，尽快为匈牙利人找到可靠的疫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保护匈牙利人。政治阴谋论不能阻止匈牙利政府的决定。必须同时与东方和西方国家进行上台。欧盟当前已经被打脸了。英国退欧之后研发出了疫苗。欧盟也开始从英国订购疫苗。这表明，那些走自己道路的国家、自主寻求解决方案的国家将能够保障国民的健康。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罗马尼亚

12月6日，罗议会选举，由于疫情，所有投票参与者必须遵守有关防护规定：在进出投票点时必须全程佩戴口罩，并对手部进行消毒，保持社交距离，避免在选举过程中与其他参与者有直接接触。

新冠肺炎疫情对罗住房租赁市场影响明显，布加勒斯特此前出租给学生的房产出现空置，酒店被改造为月租公寓，房源显著增加。一半以上（55%）的布加勒斯特居民不打算在明年购买住房而是继续租房，45%的人正在考虑更换租房。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吴佳岳、刘江鸿

审核：鞠维伟、刘江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