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乔治∙佐戈普洛斯（George N. Tzogopoulos，法国尼斯欧洲大学讲师，希腊德谟克里特斯大学讲师，欧洲外交关系理事会助理研究员）：

中国为“17 + 1合作”注入新生机

2021年2月9日，在中国北京，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以视频方式召开。“17 + 1合作”是九年前启动的跨地区合作机制，当时中国正打算在欧洲投资并推出新丝绸之路。与此同时，中东欧国家、欧盟成员国和非欧盟成员国都希望抓住此次机遇。2019年，合作有了第一次成员的扩大，希腊成为了当时“16 + 1合作”的正式成员。《普雷斯佩斯协定》解决了希腊与北马其顿长达一年之久的争端，也是此次成员扩大的有利跳板。

中国-中东欧领导人峰会代表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合作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它在欧洲的反应各异。中国原则上支持欧洲一体化进程，但与此同时，它在对待欧洲问题上也采取了多方面的政策。在这种情况下，“17 + 1合作”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是对中欧峰会以及与欧洲各国双边关系发展的补充。更深入的对话可以帮助消除很多误会。2021年中国与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的北京活动计划包括记者交流访问，高层智库和教育政策的双边对话。

  此外，从一开始，参加中国—中东欧国家峰会的17个欧洲国家就是各异的。他们不同的侧重点、历史、国家规模和独特文化都不容忽视。但差异并不代表冲突。这些国家不会拒绝组成新的综合体，尤其是在欧洲国家和中国之间可以谋求共同利益的情况下。

在最近的峰会上，中国概述了所有与会者都接受的原则：通过磋商制定决策，为所有合作伙伴带来利益，通过开放和包容追求共同发展，将创新与增长联系在一起。中国还确定了一些有可能形成共识的问题，例如疫苗分发、绿色发展、经济复苏以及北京2022年冬奥会和残奥会的组织。中国的参与发出了明确的政治信号，即表明其自身对“17 + 1合作”的重要性。

一些欧洲国家对他们认为有限的中国投资持怀疑态度。当然，对于中国公司的投资，机会需要被提出，外部条件也必须是有利的。中远船务参与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口的例子是具有启发作用的。中国投资者永远不要期望自己可以扮演“扭转乾坤”的角色并尝试解决另一个国家的经济问题。对称性的改善是必要的，但是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的欧盟成员国也需要使其政策与欧盟委员会的指导方针保持一致。因此，对于中国企业而言，商业环境并不总是看起来特别友好。

除投资外，数字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去年，“17 + 1合作”的贸易额增长了8％以上，超过了1000亿美元。更重要的是，中国计划在未来几年内从中东欧国家进口1700亿美元的商品，其中重点将放在农产品上。此外，合作将集中于与新冠肺炎的斗争，其中包括为恢复旅行和经济活动的安全提供协调合作。在这方面，中国提议建立中国-中东欧国家海关信息中心和清关中心。

今年的峰会重振了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关系。2020年在北京举办的体育赛事，是目前拉近这些国家之间距离的一个关键主题，但因新冠肺炎的暴发而被迫取消。“17+1合作”将为那些希望最大限度地利用对华关系的国家带来蓬勃发展。

（翻译 穆梓菲）

周恒祥（原同济大学教授，洪堡学者）：

疫情下的德国

——曙光和风险并存，松绑和收紧交织

经过两个多月的全面停摆以及对人员接触的严厉限制，德国疫情终于明显趋缓，多项指标持续回降。2月14日，全国单日新增确诊感染病例数为6114例，全国的7日每万人感染率为57.4人，2020年12月12日开始实施严厉停摆时，单日新增确诊数最高为210510例（2020年12月17日），7日每万人感染率最高为197.6人（2020年12月22日）。

在疫情缓解的同时，德国却又面临着英国和南非变异病毒感染扩散的严重威胁，截止2月12日，变异病毒感染病例比例仅在巴伐利亚就已达到约10%。除国内严控之外，还要严防境外输入，在此的危险主要来自于与巴伐利亚州接壤的奥地利蒂罗尔（Tirol ）地区以及与巴伐利亚和萨克森州两州接壤的捷克。在蒂罗尔地区肆虐的是南非全国变异病毒，在捷克扩散于全国的则是英国变异病毒。在此背景下，联邦和联邦州“峰会”在 2月10日再次举行了“抗疫峰会”，这是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举行的第21次会议。

鉴于变异病毒的传播危险，出于预防第三波疫情暴发的考虑，默克尔主张将开始于去年12月12日实施的全面停摆措施先延长至3月14日，自3月1日起才对幼儿园和学校逐步予以开放。但默克尔的这两项主张均未能被联邦州所接受或完全接受。涉及幼儿园和学校的开放，联邦州强调这是联邦州管辖的事务，故应由联邦州自我酌情决定。萨克森州今天（2月15日）便就决定开学开放了学校，是在此松绑的第一个州，尽管该州的7日感染率目前达到277人。

经过5个小时的讨论，“峰会”决定将全面停摆措施先延长至3月7日，但例外允许理发馆在采取相应卫生措施的情况下于3月1日起开张营业。对学校和幼儿园，不作联邦统一的规定，而由各州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自行决定。会议规定的细节如下：

- 接触：继续维持一户家庭最多只可与另户家庭的一个人接触的规定，人员接触的圈子应尽量保持最低，迫切要求“将所有接触局限到绝对最低必要程度，尤其要避免在室内相聚”；

- 口罩：对去商店以及乘坐公交，继续实行戴口罩义务制，或戴手术口罩或戴FFP2口罩或戴类似标准的口罩；

- 旅行：应放弃非必要的私人旅行，包括探亲访友。这也适用于国内旅行以及跨地区的一日游；

- 学校和幼儿园：应将孩童和青少年的照管和教育机构的开放，置于优先地位，故“应作为首批机构逐步予以开放”，并采取诸如通风、快速检测以及尽可能提供高价值口罩等安全配套措施，具体做法由各联邦州决定；

- 理发馆：允许理发馆自3月1日起开张营业，但必须控制店内顾客人数，此外必须戴上手术口罩或FFP2以及类似标准的口罩。其他“近身的服务性店家”，如美容院、按摩院和文青店，在7日感染率稳定低于35人时方才允许开张；

- 零售业：一旦7日感染率回降到35人时，允许零售业重新开张，但平均每20平方米只局限有一名顾客逗留；

- 文化：应允许博物馆和画廊- 如零售业 - 在7日感染率回降到35人后重新开放。电影院、音乐厅、音乐俱乐部和剧院继续关闭；

- 旅馆和餐饮业：无松绑前景。联邦和联邦州打算制定“安全和合适的营业开放战略”；

- 体育：对业余和群体体育先不计划放松。职业运动员可在无观众以及采取严格的卫生方案之下，继续举行比赛活动；

- 疫苗接种：继续执行使所有公民至夏末都能获得“接种机会” 的计划，至少第一次接种疫苗。联邦和联邦州的卫生部长应审查是否可让幼儿园员工以及小学老师在疫苗接种上获得更高程度的优先；

- 居家办公：雇主应使员工居家办公，只要“工作允许”。这样可减少在工作场所以及去工作路上的接触。在居家办公不为可能的情况下，只要有多人在同一房间里工作，便应戴上医用口罩。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峰会”将7日感染率低于35人，而不是7日感染率低于50人来作为对零售业松绑的指标。德国在去年下半年引进7日感染率时，是将7日感染率超过35人作为警告指标而使用的，此时亮起黄灯。7日感染率超过50人则亮起红灯，这时必须采取更为严格的管控措施，如扩大戴口罩范围、实施营业钟点禁令、禁酒、限制人员接触、活动举办和旅行等。

现在将7日感染率低于35人作为零售业松绑的指标，这表明联邦政府抬高了管控措施的放松门槛。这一政策调整主要出于抵御变异病毒在德国扩散的考虑，但另一方面也表明联邦政府在去年疫情管控上存在轻敌放松的嫌隙。

对于抗疫，即使将7日感染率50人降为35人，这下降的指标还是远远过高。在朝野上下纷纷要求联邦政府制定防疫抗疫前景计划的背景下，据说联邦总理府以7日感染率35人为基础，制定有一个应对7日感染率继续回降的，并将阶段称为“集群”的如下计划：

-集群1（7日感染率低于35人）

诸如音乐学校的校外培训机构，可如同普通学校而逐步开放。固定的体育团队，在保持间距的情况下，应可在室外和室内进行训练，在不保持间距的情况下，训练只能在室外进行。

零售业应可谨慎地（按每20平方米商铺面积逗留1名顾客的比例）重新开张，应允许“基本身体护理”的商家营业，餐饮业应可招待就餐客人，人数规模为“一户人家另加两人”，但仍实施营业钟点禁令。

仍禁止旅游留宿。涉及人员接触，应以“五人/两户家庭”的规模逐步开放旅馆业。

露天性活动应可逐步举行。

-集群2（7日感染率低于20人）

“观众逗留时间较长”并有“固定座位”的文化设施应逐步重新开放，比如音乐厅等。由于“约定有逗留时间和活动空间”的文化设施是逐步予以开放的，因此也应可去博物馆参观。

“保持间距的体育活动”指的是可在室内和室外所进行的较大团队的训练和比赛活动。“不保持间距的体育活动”指的是较大团队在室外的以及固定团队在室内的训练活动。

在商店，顾客人均面积是10平方米，近身的服务性行业应可逐步开张，但“必须戴有口罩”。在餐饮业，应可允许“五人/两户家庭”共同就餐，但维持营业钟点禁令。

带餐饮服务的旅馆，应按照相应的规定而允许开放。应扩大露天文化活动的允许范围，并且也应逐步开放室内的文化活动。

允许三户家庭最多共为10人的聚会。

-集群3（7日感染率低于10人）

此时可允许开放电影院，因为在“观众逗留时间较长”并有“固定座位”的文化设施内，是以“棋盘格排列布局”来予以开放的，以便保证至少1米的间距。露天的文化活动应“逐步”予以重新开放。

“不保持间距的体育活动”的较大团队的训练和比赛活动，在“室外和室内” 应都可举行。对近身的服务性行业，应逐步允许提供所有的服务项目，并且可不戴口罩。

餐饮业应可同时接待5至10人的就餐客人，并取消营业钟点禁令。带餐饮服务的旅游带餐饮服务的旅馆，参照集群2的规定，应还可重新开放旅馆内的健身房和健体设施。

露天的休闲活动，在室外和室内应都扩大开放。人员的接触扩大到10人，并无须注明家庭数量。

作为对变异病毒在德国扩散的一项重要防控措施，德国自2月14日凌晨起在德奥和德捷边境实施入境检查。只允许德国人、在德国有住所和居留许可的外国人、农业季节工以及卫生人员入境。非德国籍的配偶、申报登记的生活伙伴、未成年孩子、未成年孩子的父母，只有在与德国籍的家庭成员共同过境时方才允许入境。例外允许入境的还有卡车司机和其他货物运输人员。另外，出于紧急人道主义原因 - 比如在死亡情况下 - ，也应有关人员允许入境。约有三分之一的旅行人员因不符合条件而被拒绝入境，原路折回是这些人的唯一选择。

对德国所实施的入境检查，欧盟委员会提出了批评，并要求德国在进行入境检查时，对诸如跨境上班者等其他人员也例外放行。在德国决定入境检查之前，欧委会一名发言人曾在2月12日向德国提醒道，欧盟国家不久前已对疫情期间的旅行事项达成有共同的建议。

对欧盟的批评和要求，联邦内政部长霍斯特·泽霍费尔（Horst Seehofer）十分生气，他反击道：“够了！欧委会前几月在疫苗购置上曾犯有足够的错误。欧委会应支持我们，而不是通过便宜提示来给我们制造麻烦”。之前他也回驳了欧委会的提醒。

长时间的严格停摆，德国社会经济不堪重负，企业怨声载道，民众身心疲惫，满意程度不断下降，要求放松停摆措施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在此情形下，联邦和联邦州纷纷在思考3月7日后的逐步解封的前景和可能，并将在3月3日再召开“峰会”作出新的决定。

2月21日，有十个联邦州决定对学校和幼儿园进行开学和开园，就是对此的一项实质性松绑步骤。为降低感染风险，这些州除采取分班轮流上课方式以及对教师增加检测次数等措施之外，还对7日感染率高出地区作了限制，如巴伐利亚州就规定7日感染率高出100人的地区不得开放学校和幼儿园。

然而更令人担忧的是，自1月中旬开始的新增感染病例数回降趋势，这些天来呈现出停滞并略有回升的势头。据德国疾控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发布的数据，2月22日的7日感染率61人，高于2月21日的60.2人，比2月19日最低的56.8人又增加了几个百分点。这一回升的原因在于变异病毒的传播。据2月17日的统计数，英国变异病毒B.1.1.7在过去两周内便从占总确诊感染数的6%急剧上升到22%以上。这一传播势头若得不到抑制，就很可能会最终酿成第三波疫情的暴发。何去何从，德国如今又一次处于防疫抗疫的十字路口。下步举措，拭目以待。

徐刚（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张传玮（北京外国语大学欧洲语言文化学院讲师）：

维谢格拉德集团成立30年：变与不变

2021年是维谢格拉德集团成立30周年。1991年2月15日，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领导人在匈牙利维谢格拉德城堡会晤并发布《维谢格拉德宣言》，宣告维谢格拉德集团的成立。1993年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解体后，维谢格拉德集团三国合作发展成为四国合作，亦称V4集团。《维谢格拉德宣言》的全称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波兰共和国和匈牙利共和国在争取参加欧洲一体化上加强合作的宣言》。从成立宣言来看，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宗旨是在融入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加强区域国家间合作。

30年过去了，不仅四个国家发生了显著变化，欧洲乃至世界形势更是大有不同。作为重要的欧洲次区域组织，经历了起起伏伏的维谢格拉德集团仍然具有生机，在欧盟乃至世界舞台上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值得思考和研究。

历史记忆和现实选择的“连线”

历史上，波兰人、匈牙利人、捷克人有着密切交往与合作的经验。早在14世纪，为维护统治并抵御奥地利公国哈布斯堡家族的扩张，经历长期内部动荡的波兰、匈牙利和波西米亚（现捷克中西部地区）国家决定联合自强。联合的方式先是通过王室联姻，后是结成联盟。1335年，三国国王在维谢格拉德城堡举行长达两个月的会议，最终达成共同反对奥地利公国以及开辟绕行奥地利的商业线路的协议。虽然从历史进程的演变看，三国后来未能阻挡哈布斯堡王朝扩张的步伐，但在一定时期内联合自强的目标已然实现。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冷战走向终结，波兰、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面临的地缘政治环境发生显著改变，三国再度进行联合自强，成立了维谢格拉德集团。为了应对东欧剧变的复杂局势和国家转型的大趋向，从华约、经济互助委员会（前苏联组织建立的由社会主义国家组成的政治经济合作组织）的联系中转向同欧共体和北约加强合作，V4集团国家抱团取暖，开启区域合作新征程。

有评论认为，1335年的维谢格拉德会议及其推动的三国联盟是冷战结束后中欧几国强化合作的历史启迪。维谢格拉德虽然只是多瑙河上的一座小城，但历史与现实在此“连线”并非偶然。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曾写道，中欧并不是一个国家，它是一个文化，或者说一种命运。在《维谢格拉德宣言》中，传统的历史联系、文化的精神遗产和共同的宗教传统根源就被视为合作的根基。过去30年来，V4集团国家政界和学界不断举行各种纪念活动，“中欧精神”“维谢格拉德人”等理念或概念也被频繁讨论。最初，V4集团合作的重点在于加强经贸联系和往来。因此，当1993年1月中欧自由贸易区（由波兰、捷克、匈牙利和斯洛伐克商定建立）成立后，有人认为维谢格拉德集团已名存实亡。但事实上，V4集团的合作领域反而不断拓宽，机制化建设日益更新，影响力逐渐增大。

不变：非制度化、非国家联盟的合作平台

虽然维谢格拉德集团合作强调了历史和文化的要素，但更多的是基于实用主义考量。V4集团合作模式主要为多层次、宽领域的定期会晤，具有非制度化、灵活性强的特点。建立初期，V4集团合作并不十分顺畅，甚至一度名存实亡。特别是在1994年至1998年期间，梅恰尔主政下的斯洛伐克与西方以及邻国匈牙利的关系日益紧张，不仅在融入欧洲—大西洋进程上步伐缓慢，而且对于参与V4集团合作缺乏热情。直到1998年祖林达政府上台、斯洛伐克奉行坚定的入盟战略后，V4集团合作才按下“重启键”并出现新的面貌。1999年5月，四国领导人在斯洛伐克会晤并发布《维谢格拉德合作内容（1999）》。该文件首次明确V4集团的合作形式，包括设立任期一年的轮值主席国，每年在主席国举办一次正式和一次非正式总理会晤，以及定期举办外长会晤、大使会晤、协调员会议等等。与其他区域组织不同的是，V4并没有秘书处或者所谓的集团总部。唯一一个制度化的机制是2000年成立、总部设在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的国际维谢格拉德基金会。

进入新世纪，维谢格拉德集团的机制化建设不断发展。不过，其制度设计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反而灵活性越来越强。2002年6月通过的《维谢格拉德合作内容附件（2002）》完善了轮值主席国的职责，突出了“V4+第三方”合作的方向，同时强调不定期举行部长级会议以增强合作的灵活性。2004年5月，即四国入盟后不久，V4集团发布《维谢格拉德未来合作领域纲要》，明确了V4在集团内部、欧盟内部、与其他区域或国际组织的合作领域，特别强调V4国家总理或外长在参加国际重大活动前举行非正式会晤，要求四国驻欧盟、北约等国际机构常驻代表进行相互咨询与合作。同日发布的《维谢格拉德宣言（2004）》再次强调其基于具体的项目开展，保持灵活和开放的特征。

诚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V4集团遵循合作而非整合、工具化而非制度化的两个核心原则，合作成效因此大大提高。换言之，非制度化的合作理念使得V4合作呈现出“议题合作”而非“国家联盟”的特点，利于集团内部求同存异、张弛有度。

变化：从转型“优等生”到“离经叛道”者

1999年3月，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加入北约。2004年3月，斯洛伐克加入北约。2004年5月，捷克、匈牙利、波兰和斯洛伐克加入欧盟。另外，四国均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在2011年V4集团成立20周年之际，四国总理发表共同宣言，宣称V4是“转型优等生和地区合作的成功范例”，已成为欧盟内部“建设性、负责任、受尊重”的合作伙伴。经过30年发展，V4在欧盟乃至世界舞台上均具有一定的政治、经济和外交影响。V4集团成员国在欧盟理事会中拥有的投票权相当于法国和德国投票权的总和(波兰27票、捷克和匈牙利各12票、斯洛伐克7票、而法国和德国各拥有29票)。2019年V4集团国家名义国内生产总值为欧盟28国的6.1%。斯洛伐克前总理拉迪乔娃曾指出，V4集团作为一个整体已经从边缘走向欧洲一体化的核心，可以对欧洲政策产生真正的影响。概言之，V4集团既是影响欧盟政策的一个次区域组织，也是外部行为体处理对欧关系时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力量。

然而，近年来，四国内部疑欧主义力量不断增长，成为“挑战欧盟政治正确”的重要力量。其中，在“欧洲化”道路上渐行渐远的当属匈牙利和波兰。匈牙利青年民主主义者联盟自2010年来连续三次获得议会多数连续执政，不仅其推动的《宪法》、《媒体法》等法律修改招致欧盟批评，2014年推出的“非自由民主”理念更是引发欧盟内部震荡。在波兰，2015年法律与公正党相继赢下总统大选和议会选举后，“向右转”的波兰政府开始推行司法改革，意在加强政府对司法机构的管控，同时对媒体进行强力监管。在欧盟看来，2010年以来的匈牙利和2015年以来的波兰所推行的“非自由民主”理念和一些做法违背了入盟承诺，是“民主倒退”的体现，比英国脱欧更令人担心，必须给予警告甚至惩戒。2018年9月，欧洲议会认为匈牙利“危及欧盟核心价值观”，首次决定对匈牙利启动《里斯本条约》第七条制裁程序。同样，波兰的司法改革被欧盟视作违反法治原则，并遭到了欧盟的法律诉讼与制裁，双方就此陷入争执。更有甚者，2020年下半年，因将款项拨付与尊重法治的要求挂钩引起匈牙利和波兰的强烈反对，欧盟推出的2021年至2027年长期预算（1.074万亿欧元）和7500亿欧元的恢复基金方案险些搁浅。最终，经过多轮沟通，欧盟成员国才就上述预算和方案达成共识。

此外，V4国家在难民、安全等议题上也“特立独行”。2015年欧洲难民危机爆发以来，V4集团始终相互支持，寻求在欧盟内部集体发声，反对接收难民。2015年9月，四国总理在捷克布拉格召开会议并发表声明，拒绝接受欧盟提出的重新分配12万名难民份额的方案。2015年12月，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相继就强制性难民分配方案向欧洲法院递交诉状。作为回应，2020年4月，欧洲法院裁定，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在2015年难民危机期间拒绝接收和安置难民的行为违反了欧盟法律，三国或将面临罚款。2020年6月，在欧盟计划推出新的移民与庇护公约之际，捷克联合多个欧盟国家向欧委会致联合声明，反对新的配额制度。另外，V4集团在军事、安全等领域加紧合作。继2012年5月维谢格拉德战斗部队组建后，四国防长于2014年3月签署三项防务合作协定。更为重要的是，以波兰为代表的V4国家加紧同美国的军事合作，在防务政策上有着“自身的算盘”。

当然，V4集团国家也具有差异性。比如，四国只有斯洛伐克为欧元区成员，波兰的经济总量大于其他三国的总和，匈牙利人并非斯拉夫民族。另外，V4国家在乌克兰危机等重大议题上的政策也不尽相同。四国在对俄政策特别是对俄制裁上立场不一，波兰非常强硬，其他国家相对温和，匈牙利甚至公开表示不支持。同时，当前四国均为民粹主义政党执政，但四国执政党的欧洲一体化政策也并非完全一致，甚至说不同国家的民粹主义力量在不同时期的表现也不同。

不过，总的来说，无论是财政预算、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难民治理等欧盟内政还是有关乌克兰危机、东部伙伴关系计划以及西巴尔干入盟等欧盟外部治理议题，四国均会利用V4集团平台进行积极的协调。特别是V4集团国家领导人在欧盟峰会之前举行会晤成为惯例，各方就一些重大议题协调立场。但需要强调的是，在任何议题特别是与欧盟政策大体相左的议题上，V4集团四国进行抱团的组合不尽相同，与欧盟离心的程度也有所差别。

世界格局中的V4集团

经过30年的发展，V4集团在捍卫成员国利益、推进区域协调以及开展国际合作等领域发挥独特作用。从世界层面看，V4集团始终注重以更加积极和主动的姿态在欧盟乃至全球层面展示自我。其中，“V4+”是重要手段，如“V4+德国”外长会晤、“V4+西巴尔干国家”外长会晤、“V4+乌克兰”首脑峰会等。“V4+”框架覆盖从峰会、部长级会晤到民间交往不同层次，其影响力日益扩大。此外，V4集团近年来还与日本、韩国、印度、巴西等域外国家建立了磋商合作机制。

V4国家是最早一批与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在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17+1合作”)和“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中国与V4国家的务实合作迅猛发展。目前，中国同V4国家的投资额和贸易量比其他13个国家的总和都要多。V4在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中欧合作以及“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地位十分显要。

1984年，米兰·昆德拉在《中欧的悲剧》一文问到：“对一个匈牙利人，一个捷克人，一个波兰人来说，欧洲究竟意味着什么？”如今不得不问，“非自由民主”的匈牙利和波兰对于欧洲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说1984年是基于欧洲身份追求的“向心之问”，那么，眼下则是之于欧洲价值观挑战甚至背弃的“离心之问”。可以想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V4特别是波兰和匈牙利将在向心与离心的对冲中寻求其身份传承与利益发展。对于中国来说，如何在历史与现实的变化中以及V4与欧盟互动的链条上确立同V4合作的最优模式，这需要认真思索和设计。

于敏(农业农村部对外经济合作中心副研究员);龙盾(农业农村部对外经济合作中心助理研究员):

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前景广阔

2021年2月9日，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峰会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主旨讲话，提出“我们要深化农业合作，争取实现未来5年中国从中东欧国家的农产品进口额翻番，双方农业贸易额增长50%。我们倡议在中东欧国家合作建设农产品批发市场，实施青年农业人才交流计划”。

中东欧国家大部分是农业国，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农业合作源远流长。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在农产品贸易、科技、投资等领域合作取得显著成效，农业合作是“17+1合作”框架下最早确立的机制之一。2020年在“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多元合作年”主题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创新合作形式，开展“中国—中东欧国家特色农产品云上博览会”。随着中国与欧盟在贸易投资领域达成的各项协定落地实施，中国与中东欧农业合作将迎来更广阔的前景。

一、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机遇

尽管面临内外部各种挑战与压力，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贸易及投资合作仍在区位优势、合作机制和外部环境方面存有较好发展优势与机遇，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17+1”合作机制逐步完善，合作向专业性和精细化发展

近年来，“17+1”农业合作机制逐渐成熟，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部长会议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经贸合作论坛已召开14届，成为“17+1”合作重要品牌活动，是双方开展农业合作的重要平台和纽带。《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杜布罗夫尼克纲要》宣布2020年为“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多元合作年”，这为进一步深化中国—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带来新的契机。

除了农业之外，各种专业性平台陆续落地，据不完全统计，“中国一中东欧国家合作”专业性平台(含在建的)己经有37个，涉及旅游、高校、投资促进、农业、技术转移、智库、基础设施、物流、林业、卫生、能源、海事、中小企业、文化、银行和环保等领域，这些专业性和精细化的运营平台，为推进农业合作项目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2.中央和地方合作“双轮驱动”，激发地方参与合作的积极性

“中国一中东欧国家合作”采取中央和地方的“双轮驱动”，多个地方政府积极参与到中东欧国家合作，中国和中东欧国家地方合作也步入最活跃时期。为了推动地方企业“走出去”步伐，实现更高程度的国际化并提升地方的知名度和开放水平，浙江、辽宁、山东、河北等省份均出台了参与“中国一中东欧国家合作”的方案并开展了具体活动，宁波、天津、北京、厦门、深圳、上海、杭州、成都、大连、郑州十个城市与中东欧合作水平居前列，成为“中国一中东欧国家合作”领跑者和重要参与者。截至2018年12月31日，中国和中东欧16国共结好173对友好城市，遍布除爱沙尼亚外的其他15国。

3.互联互通基础设施迅速改善，为农产品贸易提供更多便利条件

中东欧国家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重点区域，近年来，大型投资项目纷纷落地中东欧国家，如“中欧陆海快线” 、中远海运比雷埃夫斯港项目、匈塞铁路、黑山南北高速公路、中欧班列、波黑斯塔纳里火电站项目、北马其顿科佳水电站项目。大型基建项目不仅为农产品贸易开辟了一条新的便捷路线、降低了成本、减少了风险。以中欧班列为例，中欧班列已成稳定国际供应链的重要支撑。铁路比空运便宜，比海运速度快，人员接触少，受疫情营销小，适合蔬菜、水果、水产品、畜产品等中国与中东欧贸易量比较大，但单品价格不高、且对运输条件有一定要求的货物。这些通道的运营以及冷链物流运输的增加，为推进中东欧农产品贸易奠定了基础。

4.中欧签署《中欧地理标志协定》将为双方农产品贸易带来机遇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欧洲联盟地理标志保护与合作协定》于已2020年9月正式签署，第一批知名地理标志产品100个。该协定是中国对外签的第一个全面、高水平的地理标志协定，不仅可以获得高水平保护，还能用对方的地理标志官方标志，有利于相关产品开拓市场。协定将会提供高水平待遇，有利于中国相关产品获得消费者认可，进一步推动产品对欧出口，可以有效阻止地理标志产品假冒以及伪造提供法律保障。该协定是中欧之间的首个重大贸易协定，将会进一步促进双方地理标志产品贸易发展，扩大中欧贸易规模，巩固中欧全面战略经贸基础。

5.中欧投资协定签署将为双方贸易投资提供更多便利条件

中欧投资协定文本于2020年底完成，协定将为中欧双方企业带来更多的投资机会。中欧投资协定采取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模式，中方首次在包括服务业和非服务业在内的所有行业以负面清单的形式作出了开放的承诺，欧方也在协定中对中方承诺了较高的市场准入水平，双方保证相互投资获得保护，尊重知识产权，确保补贴透明性，确保投资环境和监管程序清晰、公平和透明，改善劳工标准，支持可持续发展。中欧投资协定对中欧全面的经贸关系将起到积极地推动和促进作用。中东欧国家有12个欧盟成员国，地理位置居于欧亚大陆交界处，交通便利，是中国很多企业作为进入欧盟市场跳板的投资目标国和试水区，中欧投资协定签署将为双方农业投资带来便利。

二、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方向

1.合作主体更加多元

随着中国—中东欧国家全方位、多领域合作机制不断完善，地方参与主体更加多元，未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将会更加兼顾大国和小国的诉求和利益。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大国、重点产业仍将发挥更大地带动作用，进一步带动小国、小众农产品的贸易和投资合作。在国别合作方面，波兰、捷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农业投资基础好、贸易量大、合作机制完善的国家合作潜力较大，将进一步深化既有合作并拓展合作空间。在合作产品方面，畜产品、乳制品等我国存在缺口、能够满足多样化高质量消费需求，以及葡萄酒等中东欧有优势特色的产品市场需求与潜力较大。随着《中欧地理标志》协定、《中投投资协定》等签署实施，将为中国-中东欧农产品贸易便利化提供更多便利，实现规模效益，推动合作主体多元。

2.合作方式更加多元

随着信息化、数字经济和电子商务的发展，以及互联互通的逐步推进，中国与中东欧17国将进一步了解，交流更加深入。除了传统农产品贸易和投资外，服务贸易、乡村旅游等合作方式将成为未来发展潜力。在信息方面，将对17国进行更精准定位、精细分类，深入分析每个国家的区位优势、市场优势、资源优势以及合作诉求，深入挖掘和重点打造每个国家最具特色的优质农产品。 

3.科技支撑作用更强

未来农业科技合作对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农业深化合作将发挥更大作用。中波、中匈、中塞农业科技合作中心在动物疫病防控、有机农业、食品加工技术、农业机械、果树育种栽培、葡萄酒加工等领域引领深化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通过技术合作带动兽药、疫苗等产能走出去，推动技术与产业有效结合。

4.交流方式更加多元

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在政治、社会文化人员的交流互访将更加频繁，有更多青年农民、政府官员、研究人员和企业家代表参与互访交流，通过线上线下培训、旅游、科技交流、互访等形式，交流农产品电子商务、数字经济、农产品加工技术、有机农业生产管理经验，以及开展更多形式的贸易投资促进活动，媒体宣传等形式促进双方更加了解，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农业合作推向更高层次。

【中东欧域外研究】

欧盟要重新考虑与俄罗斯的关系

欧洲知名智库，德国外交委员会（DGAP）近期就欧盟对俄罗斯政策发布研究报告，主要观点摘编如下：

欧盟高级代表约瑟普·博雷利于2月5日和6日访问了莫斯科，希望了解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是否“有兴趣扭转双方关系中的消极趋势，并趁此机会与欧盟开展更具建设性的对话”。但博雷利与俄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的会谈成了一场灾难---博雷利被公开羞辱，三名欧洲外交官被俄罗斯政府驱逐。在此情景下，欧盟政治家们应该认真思考与俄罗斯关系的发展方向。

俄罗斯已清楚表明，它并不想与欧盟进行政治对话，无论欧盟立场如何，它都将追求自己的内政和外交政策目标。正如约瑟普·博雷利所说，欧盟需认真总结此访教训，并集中精力为2月22日的欧盟外交事务委员会和3月份的欧洲理事会准备政策倡议。

俄罗斯的“反欧”外交

博雷利此次对俄访问揭示出两点。首先是俄罗斯对欧政策“新常态”。俄外长拉夫罗夫指责欧盟是“不可靠的伙伴”，意指欧盟一方面与俄罗斯稳定接触，另一方面又对俄内政吹毛求疵，然而二者并不能真正兼容。俄罗斯著名外交政策专家更明确指出：欧洲应该意识到，它对于俄罗斯内政根本没有发言权。“‘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指手画脚都会碰壁，基于利益的关系才是唯一可能。

与此同时，此次访问显示出，俄罗斯将试图进一步利用欧盟内部分歧。通过“强势外交”（punchy public diplomacy），莫斯科将有选择地针对个别成员国。例如，1月23日俄罗斯各地举行游行集会，抗议逮捕反对派人士纳瓦利内。欧洲多国使馆人员到场参加，但只有德国、瑞典和波兰的外交官被驱逐。德国受到的制裁最为严厉，其驻莫斯科使馆政治部主任被驱逐。此举可理解为俄罗斯对德国现政府（尤其是其保守派阵营）改变“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态度的先发制人的警告。

俄罗斯装腔作势背后的国内弱点

俄罗斯对欧盟强硬立场的背后是其自身原因，这是无法掩饰的。在2021年9月国家杜马选举前，普京体制都要尽力控制国内局势，它不允许欧洲对其内政有任何公开指责。

反对派领导人阿列克谢·纳瓦利内被暗杀失败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人员被指牵涉其中，这一结论对俄当局可说是一种耻辱。国际持续的声援使得纳瓦尔尼有机会组织起其支持者甚至更广泛的民众。

事态的发展使普京政权中的固有弊端不断加剧，该政权变得更加专制。尽管做好了用一切可能手段捍卫现状和政权自身的准备，但它并没有远见，也无法在政治上与真正的反对派抗衡。这是一个严重缺陷。支持纳瓦尔尼的抗议活动不断扩大，加之普京的支持率不断下滑，今年秋天选举前，克里姆林宫将面临严峻挑战。

克里姆林宫仍然可以应付  

不过，克里姆林宫仍有希望保住权力。相对民意支持，纳瓦尔尼的反对率增长更快。克里姆林宫正巧妙运作，拉大这种两极分化。它利用的是铁杆选民和“西罗维基”集团(Siloviki)的力量，后者可以提高参加抗议活动的成本并恐吓那些反对体制的人。此外，克里姆林宫之前已证明其在管理选民和控制选票方面有优势。

当然，纳瓦利内的团队可以用“智能投票”运动挑战克里姆林宫，该系统在地区选举中已成功击败统一俄罗斯党的一些候选人。此外，对付囚禁中的纳瓦利内，克里姆林宫还受到欧盟和美国的掣肘。他的团队不仅在国内呼吁人们走上街头游行示威，还试图“用外交手段把他从监狱里救出来”。目前为止，克里姆林宫在国内和国际上回应都很强硬。

欧盟未来政策

俄方相信，在伊朗、利比亚、叙利亚、白俄罗斯和“斯普特尼克5号”疫苗等地缘政治问题上，欧盟需要俄罗斯更甚于俄罗斯需要欧盟。因此，他呼吁欧盟领导人与莫斯科进行交易性和务实合作。克里姆林宫则会优先与某些欧盟国家建立基于共同利益的务实双边关系，而同时对其他国家进行制裁。

是时候了，欧盟应该证明拉夫罗夫的推测不再准确。这需要欧盟拿出坚定的态度和统一行动；欧盟27国目前采取的对俄“选择性接触”政策应予以调整以适应新形势。

对此，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欧盟需重申与莫斯科在健康或全球问题上的合作，不会以在德国或法国等其他议题上的妥协为代价；同时，也不会导致双方在俄罗斯民主自由和其他地区事务的立场，包括乌克兰和欧盟其他东部伙伴的领土完整上讨价还价。

第二，只有采取更加强硬的态度，才能改变莫斯科在外交政策上的激进和盘算。俄罗斯目前认为，它可以尝试打破既定的对欧外交准则，因为欧洲人不会反击。

第三，正如博雷利所说，欧盟应该利用其新的人权问题制裁机制。它应该就阿列克谢·纳瓦利内中毒和入狱事件列出一份俄罗斯官员黑名单。事实上，由于纳瓦利内在德国就医归来，并于2月2日被判入狱，是欧盟与俄罗斯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后续的后果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四，欧盟应采取长期方针与俄罗斯社会互动，来对抗克里姆林宫的孤立主义倾向和反西方政策。在3月份的欧洲理事会上，欧盟领导人可以发起一个简化和放宽对俄签证制度的工作组，工作对象是年轻人、民间团体和学术界。

第五，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为谋求自身利益，正进一步背离国际法及其对欧洲委员会和欧安组织等机构的义务，欧洲可趁机在多边组织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最后，德国和其他欧盟成员国应与美国拜登政府接触，重振关于俄罗斯及其在欧洲周边地区冲突中的作用的跨大西洋对话。莫斯科虽已预料此事会发生，但它还没意识到其对博雷利的羞辱使这一对话变得更容易些。

（翻译 杜梅）

【各国形势跟踪】

希腊

当地时间3月3日12时16分，希腊中部色萨利地区发生6.0级地震。震中地点位于埃拉松镇（Elassona）以南16公里处，震源深度7.8公里。根据希腊媒体的报道，强烈的地震还从12时19分至14时02分引发了震级从3.0级到5.0级不等的10次余震。色萨利省长科斯塔斯·阿加拉斯托斯（Kostas Agorastos）接受国家电视台ERT采访时说，本次地震造成了一些建筑物的损坏，但尚未收到人员伤亡的报告。

希腊《中希时报》报道，当地时间3月3日晚，希腊国家公共卫生组织宣布，过去24小时希腊新增2702例新冠病毒肺炎患者，这一数字也使得希腊连续两日创下今年单日新增记录。鉴于严峻的疫情形势，希腊政府3日紧急宣布了一系列新的强硬防控措施，这些措施包括：

仅允许步行和骑自行车的人员使用代码“6”向13033平台发送出行申请短信，驾驶摩托车和汽车出行的人员无法使用此代码。

对发送代码“2”(在商店无法送货情况下去商店购买生活必需品)和发送代码“3”(在无法进行电子交易情况下前往银行)的情况也将加以限制，民众发送这两个代码前往目的地时必须将活动范围控制在居住地点2公里以内。

加强对发送代码“4”(向有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协助)出行民众的检查力度，防止有人借机滥用不当理由出行。

除阿提卡地区及塞萨洛尼基外，宵禁时间从晚上7点至次日早上6点；阿提卡和塞萨洛尼基的宵禁时间从晚上9点至次日凌晨6点。

上述措施从3月4日生效，将一直持续至3月16日。

此外，阿哈伊亚、阿卡迪亚、塞萨洛尼基、拉里萨、莱夫卡斯、弗西奥蒂斯、阿尔戈利斯、柯林斯、塞斯普罗蒂亚、阿尔塔、萨莫斯、维奥蒂亚、希俄斯、罗德、伊拉克利翁和埃维亚也被列入疫情风险最高的区域，需要实行更加严格的防控措施。

波兰

国家主席习近平3月1日晚同波兰总统杜达通电话。

习近平指出，波兰是中东欧地区大国和欧盟重要成员国，也是中方在欧洲的全面战略伙伴。中方一向高度重视中波关系发展。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中波守望相助，在疫情防控、复工复产等方面开展良好合作，谱写了两国友好新篇章。当前形势下，中波双方更加需要加强战略沟通，深化务实合作，共同应对各种风险挑战。中方愿同波方一道，推动中波关系在新的一年行稳致远。

杜达表示，习近平主席2016年对波兰的国事访问有力促进了波中关系发展。前不久习近平主席成功主持召开中东欧国家－中国领导人视频峰会，这对促进中东欧国家同中国合作、助力中东欧国家实现疫后经济复苏非常重要。波方高度赞赏习近平主席承诺中国致力于将新冠疫苗作为全球公共产品并表示愿同中东欧国家开展疫苗合作。这证明中国在习近平主席领导下发挥着负责任的大国作用。波方愿同中方加强抗疫合作。中欧班列为抗击疫情发挥了重要作用。希望双方继续保持各领域人员往来和合作，促进双边贸易平衡增长。波方愿继续为中东欧国家同中国合作作出贡献。我期待疫情过后再次访华，愿同习近平主席保持密切友好交往，共同推动波中关系迈上新台阶。

拉脱维亚

自新冠疫情在拉脱维亚暴发以来，深圳华大智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华大智造）与拉方保持密切合作。拉方人士说，华大智造提供的自动化核酸提取、基因测序等设备为拉脱维亚抗击疫情提供了助力。去年入秋后，拉脱维亚新冠病毒感染人数激增，当地核酸检测能力却严重不足。为解决这一问题，拉脱维亚国立科学研究所“BIOR”引进了华大智造的自动化核酸提取设备，使拉脱维亚的核酸检测能力大幅提高。该研究所实验室事务副总监奥尔加·瓦尔奇尼亚说：“华大智造提供的核酸提取设备每天可制备近一万个样本，大大节省了人力。设备检测精确度高，避免了人为因素带来的误差。”

爱沙尼亚

爱沙尼亚健康保险基金会(Haigekassa)的数据显示，爱沙尼亚70%希望接种冠状病毒疫苗的教育工作者已经接种了第一剂疫苗。教育部相关人员告诉爱沙尼亚国家广播电视台，爱沙尼亚60%的教育工作者和教育人员(15848人)表示有兴趣接种冠状病毒疫苗。

爱沙尼亚健康保险基金会称，截至周一(3月1日)，已有10800人接种了疫苗，占68%。Järva地区的接种率最高，达到89.6%，494名要求接种疫苗的教师中有439人接种了疫苗。Põlva以86.9%的支持率位居其后，Hiiu以86%的支持率位居第三。Viljandi提供的疫苗水平最低，但仍有52%的人表示有兴趣接种疫苗。

立陶宛

立陶宛政府已同意略微放松封锁限制，允许更多的户外活动和驾校课程。从3月6日(周六)开始，至多两户家庭将能够同时在户外组织私人户外活动。此外，将允许开放户外博物馆、画廊、动物园、植物园等户外场所。然而，参观这些场馆和参加活动的人数仍将限于五人。从3月10日(下周三)开始，驾校可以恢复上课和考试。据立陶宛内政部长Agnė Bilotaitė介绍，驾校已经做好恢复线下课程的准备。

 保加利亚

2020—2024年，预计软件行业将为保加利亚创造2.3万余个新工作岗位。该行业营业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预计将从2020年的3.8％增至2024年的6％。预计2024年之前，该国软件行业可持续两位数（14-19％）的增长趋势，并将成为该国增长最快的行业之一，有望成为保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

罗马尼亚

2020年，罗乡村投资融资署通过国家乡村发展规划向乡村投资项目提供融资80.47亿列伊，同比增长38.12%。

根据Visual Capitalist网站公布的绿色经济排行榜，罗在180个国家中排在第32位，位于匈牙利（33位）、克罗地亚（34位）和波兰（37位）之前，但落后于斯洛文尼亚（18位）、捷克（21位）等国家。该排名根据耶鲁大学的环境绩效指数得出，显示出国家发展的环境友好程度。

捷克

捷克近期新冠疫情加重，使得原已岌岌而危的医疗系统雪上加霜，各地医院的ICU病床告急，有些州已经没有病床可以使用，捷克医疗体系即将面临崩溃。

捷克已经启动了寻求邻国帮助的程序。内政部长Jan Hamáček表示，情况很糟糕，并且发生了危机情况。由于捷克共和国医院的病床不足，德国已经为捷克的患者安排了19个名额，瑞士提供了20个名额，也提供了自己的飞机运输。据他说，谈判也将与波兰进行。它最多可提供200张床。由于缺少医院工作人员，政府还将就门诊医生的工作职责进行谈判。

从周五（3月5日）开始，Smartwings和捷克航空将要求其乘客登机之前出示Covid-19阴性测试结果。仅接受来自认可实验室的抗原测试阴性（少于24小时）或PCR测试少于72小时的纸质证书。还有乘客必须符合进入前往国的所有条件。

克罗地亚

当地时间3日上午5:37，克罗地亚中部格里纳附近发生了4.2级强烈地震。首都萨格勒布也强烈感受到了地震，目前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报告。

1月和2月，克罗地亚的游客人数略超过205,000，记录的过夜人数为678,000，这大约是2020年同期的一半。 克罗地亚国家旅游局表示：“今年头两个月，过夜游客最多的是国内游客，共约42.7万人次，约占去年结果的85％。”

塞尔维亚

3月5日，中国再次向塞尔维亚交付50万剂新冠疫苗。交付的日期定在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生日当天，当做中国送给武契奇的生日礼物。即将交付的50万剂疫苗是中国第三次向塞尔维亚交付，前两次分别交付了100万剂和50万剂。得益于中国提供的大量新冠疫苗使塞尔维亚每百人接种率今天超过了美国。

匈牙利

匈牙利政府发言人表示，当前匈牙利社会面对新冠疫情危机。危机的解决方案是疫苗。经济的迅速复苏和人民生活的正常化全部依赖于尽早控制疫情。在本周末，有7.4万名18岁至60岁之间的慢性病患者注册准备注射阿斯利康疫苗。政府将通过短信的形式告知具体接种时间和地点。

面对疫情，匈牙利政府大力保住了汽车制造业的工作岗位。政府推出了投资激励机制。2020年全球的外来直接投资下降了42%，而匈牙利则逆势增长了140%。为了防止出现大规模的失业，匈牙利政府为投资项目制定了详细的激励计划，借此匈牙利成为全球投资的赢家。其中，匈牙利的汽车制造业是最大的赢家，其产量在2020年达到了9万亿福林。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吴佳岳、刘江鸿

审核：鞠维伟、刘江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