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 6 月 20 日,正值国家主席习近平访 问波兰之际,由中国社会科学院、16+1 智库交 流与合作网络、波兰国际事务研究所联合主办 的“中国-波兰外交政策论坛: 进展、潜力与前 瞻”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波兰首都华沙喜来登酒 店召开。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王京清到会并 致开幕词,波兰国际事务研究所所长斯瓦沃米 尔·登布斯基( Slawomir Debski) 主持了开幕 式。来自中波双方的政府、智库、媒体等机构代 表近五十人与会。

        王京清副院长在致辞中指出,这次中国国 家主席习近平正式访问波兰,开启了中波战略 伙伴关系提速升级的新时代。为全面配合并落 实本次访问达成的一系列成果,中波智库机构 共同筹备了此次中波外交政策论坛。本次论坛 既恰逢其时,又任重道远,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时 机,使中国和中东欧国家的智库代表、专家学者 们,以及中波两国的政府、企业代表能够共同探 讨中波战略伙伴关系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 等问题。此次论坛的召开有助于深入了解中波 两国当前的主要情况,为推动中波的相互理解 和交流发挥积极作用。

        之后 ,与 会 代 表 围 绕 “ 中 国 - 波 兰 战 略 伙 伴关系”以及“一带一路下的中波合作”等议题进 行发言,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一   对中国-波兰战略伙伴关系的评价

       此次论坛的一大主题是“中波战略伙伴关 系 的 评 价 ”,与 会 代 表 从 战 略 伙 伴 关 系 的 角 度 , 就中国与波兰双边关系的发展进行了深入讨 论。

      中波两国与会代表都给予双方“战略伙伴 关系”积极评价,认为此次习近平主席访问波 兰,进一步提升了战略伙伴关系,对中波以及

“16+1 合作”而言意义重大。中共中央对外联 络部欧亚局局长赵磊在发言中表示,习近平主 席对波兰进行国事访问,将两国战略伙伴关系 提升到了新的水平。两国元首就双边关系发展 达成了新的共识,描绘了更加美好的未来。中 波各领域务实合作早已超越了双边关系的范 畴,拥有了更加广阔的平台和更加丰富的内涵。 双边各界人士需要共同努力,使中波战略伙伴 关系在双边、“16+1 合作”和中欧关系这三个层 面真正做到相互依托、互为补充、齐头并进。波 兰外交部亚太司司长米歇尔·科沃杰伊斯基 ( Michal Kolodziejski) 表示,中波战略伙伴关系的建立和升级以双方共同意愿为基础,体现了 两国对合作的积极愿望和态度,没有这种共同 意愿,战略伙伴关系是建立不起来的。中国确 实与很多国家建立了各种“战略伙伴关系”,当 前中波的战略伙伴关系进一步深化为“全面 的”,说明中波关系积极推进的态势非常好。

       波兰政府部门的与会代表希望借助中波战 略伙伴关系深化,提升波兰在“16+1 合作”机制 中的地位和作用,同时也希望中国与波兰在稳 定地区局势以及应对危机等方面加强合作。波 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管理委员会副主席、波兰总 统府国家发展委员会成员、波兰内阁成员普热 梅斯瓦夫·格拉耶夫斯基(Przemysaw Zurawski vel Grajewski) 指出,中国是一个巨大 的市场,这个市场给我们带来的不仅是经济利 益,还有发展机遇。波兰是欧洲大国,也是欧洲 的一个巨大市场; 波兰希望加强双向投资,有更 多的投资进入中国,这有助于推进双边关系的 发展。波兰是“16+1 合作”框架下的重要国家, 也是领导者,反过来波兰也从该框架中获益。 波兰外交部亚太司司长科沃杰伊斯基表示,中 波两国近年来高层互访频繁,波兰总统、外交部 长访问中国进一步加强了双方的交流,波兰在 对华合作方面具有很强的动力。中波战略合作 伙伴关系目前已进入新阶段,政治关系的加强 和深化为双方经济合作,特别是在基础设施建 设、信息技术合作提供了充分保障。波兰愿意 在“16+1”合作机制中发挥带头作用。他还认 为,波兰、中国都想和平崛起,两国的发展都需 要稳定的国际环境,两国都主张维护国际秩序 和规则,而不是充当破坏者。波兰的发展受益 于欧洲和平稳定的秩序,但也担心受到强权国家的威胁,因此重视发展良好的地区秩序。他 强调,联合国宗旨和原则需要重申,这是国际秩 序得以稳定的重要因素,中国也是联合国宗旨 和原则的拥护者,波兰希望在维护地区秩序方 面,如解决乌克兰危机、改善中亚地缘政治环境 等问题上与中国进行深入的合作。

波兰方面也强调中波两国之间的差异性, 例如有波兰官员指出,尽管中波关系发展顺利, 政治互信不断提升,但不能忽视的是中波之间 彼此仍缺乏了解,特别是对相互的差异缺乏深 刻的了解。波兰外交部官员也提出,中波两国 具有不同的发展潜力,也有不同的地缘政治立 场,差异性是存在的。但是波方同时认为双方 可以摒弃差异,从务实的、全球化的角度考虑各 种问题,中波战略合作伙伴的深化有利于减小 差异,共同合作。

        对于当前的中波战略伙伴关系,波兰与会 代 表 提 出 了 一 些 质 疑 ,认 为 “ 战 略 伙 伴 关 系 ”概 念太空洞,实际内容太少。波兰国际事务研究 所所长登布斯基表示,中波战略伙伴关系建立 五 年 以 来 ,合 作 成 果 并 不 丰 富 ,而 “ 战 略 伙 伴 关 系”这一概念被中国政府使用得太多。中波之 间需要建立一种务实、具体和独特的合作伙伴 关系,而不是泛泛的空谈。战略伙伴关系应该 是相互之间共同的想法。中方与会代表对此进 行了回应,提出中波要真正建立“战略伙伴关 系”需要双方超越意识形态分歧。中联部欧亚 局局长赵磊表示,即使在社会主义时期,中波双 方关系也未达到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程度。 1989 年以后,中波关系因为意识形态因素的影 响,在一段时期内也未达到这种水平。现在中 波双方的关系稳定发展,且前景良好,这就是一种战略伙伴关系,对双边关系而言也是一种保

障。

二 “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中波合作

      近 年 来 ,“ 一 带 一 路 ” 倡 议 受 到 波 兰 极 大 重 视。论坛上,中波智库学者、政府官员就两国如 何加强“一带一路”建设的合作进行了广泛的 交流和研讨。

      波兰政府机构代表认为“一带一路”倡议 给波兰带来了机遇,同时波兰也是“一带一路” 通往欧洲必经之地,中方对此应予以重视。波 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管理委员会副主席格拉耶夫 斯基先生认为,中国和波兰在“一带一路”框架 下的合作前景看好,波兰现在聚焦中国的“新 丝路”战略,是因为这一战略与波兰的发展紧 密相关。波兰是中东欧最大的国家,同时地理 位置优越。“一带一路”连接到俄罗斯和乌克 兰 ,中 间 需 要 途 经 波 兰 ,因 此 ,波 兰 是 “ 一 带 一 路”建设中至关重要的国家。波兰外交部亚太 司司长科沃杰伊斯基也表示,中波在“一带一 路”倡议下的合作可以使两国从全球的视角看 问题。“一带一路”倡议对于中国和波兰、中东 欧地区以及整个欧盟的合作都具有重要意义, 中波双方在和平稳定发展上具有共识。“一带 一路”建设需要稳定的发展环境,其沿线国家 和地区政治、经济利益复杂交错,而中波两国共 同倡导区域和平稳定,必将受到全球的欢迎。 波兰不仅通过铁路运输参与“丝绸之路经济 带”,也愿意积极参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建设。“16+1”合作不可能涵盖双边合作的所有内容, 中波两国还可以在许多不同的框架、平台下进 行 合 作 ,因 此 ,在“ 一 带 一 路 ”倡 议 下 ,双 方 可 以从各个维度加强合作。 

        对于中波两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合作所面临的问题和风险,波兰学者从经贸、投资和 地缘政治等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波兰罗兹大学东亚研究系教授梅德明( Dominik Mierze- jewski) 认为,中波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发展双 边关系面临的最核心的问题是相互之间的认知 差距。例如,中国很多人把波兰看成发展中国 家,诸如此类的错误认知将给双边关系的发展 带来不利影响。此外,中波双方的合作具有不 对称性,波兰相对中国来说是中等国家,如何缩 小合作的不对称性需要双方努力。中国处理与 小国和大国关系都没问题,但是如何处理同波 兰这样的中等国家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考虑。 波兰的企业无法同中国大型国企进行竞争,所 以倾向于选择地方合作,选择体量相近的中小 企业合作。波兰国际事务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帕 特里克·库格尔( Partryk Kugiel) 也表示,“一带 一路”建设会面临一些挑战和风险,需要认真 对 待 。 首 先 ,中 国 对 “ 一 带 一 路 ” 具 有 很 高 的 期 望,但是波兰对此持谨慎的乐观态度。很多波 兰 媒 体 认 为 ,亚 洲 、非 洲 以 及 西 欧 地 区 是 “ 一 带 一路”重要的合作对象区域,中东欧国家并不 是 ,因 此 对 “ 一 带 一 路 ” 期 望 值 不 高 等 。 例 如 , 波兰加入了亚投行,很多波兰公司认为能够得 到亚投行的资助,但目前这都没有变成现实,不 禁让人感到失望。其次,作为欧盟成员国的波 兰需要接受欧盟的规则,很多中国公司在波兰 的投资行为没有考虑到欧盟规则的限制因素, 所以产生了一些负面的结果。如果中国企业认 为波兰投资规则太严格,就更愿意去巴尔干或 非洲地区投资。此外,从国际关系层面来看,中国与美国由于观点和利益的不同经常产生矛 盾。波兰是美国的盟友,如果中美发生对抗,波 兰应持何种立场,这对波兰来说是个难题。最 后,中波两国之间信息沟通较为缺乏,相互之间 没有建立稳固的交流基础和渠道。

        中方智库机构代表从各自的研究领域出 发,就中波以及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如何更好地 进行合作提出了建议。北京外国语大学校长彭 龙认为教育和人文在推动中波合作中发挥了越 来越大的作用,北京外国语大学致力于培养中 波合作的外语人才和交流型人才,以推进中波 更多务实合作并加深彼此的了解。中国社会科 学院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秘书长、社会学研 究所副所长孙壮志在发言中表示,“一带一路” 倡议与“16+1 合作”目前在理念、内容和目标上 都得到对接,形成了合力,发展前景看好。中国 社会科学院青年人文社科研究中心理事长崔建 民从青年交流推动中波合作的角度做了发言。他提出中波青年之间应加强政治互信、经贸合 作和文化合作,以此作为“一带一路”倡议下加 强两国青年合作的三个主要抓手。

        在论坛结束前,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 所所长、16+1 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秘书长黄平 作了总结发言。他指出,中波关系在历史上就 有合作,波兰是最早承认新中国的国家之一,我 们曾在同一阵线共同反对法西斯、为各自民族 的独立而奋斗。在“一带一路”倡议、“16+1 合 作”以及中欧战略伙伴关系框架下,双方有很 大的合作潜力,双方会很务实地采取双赢的原 则处理问题。今天开展的智库交流与合作对双 边关系的发展是很有意义的。未来中国与波兰 以及其他中东欧国家的智库,可以就更广泛的 议题展开讨论。

( 责任编辑: 宋晓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