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十字路口的西巴尔干——非西方域外大国的影响

摘要

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暴力解体后诞生的七个国家中的五个(塞尔维亚、波黑、黑山,北马其顿、科索沃)代表着欧洲最后几个尚未加入欧盟的成员国之一,除黑山外,其他国家也未加入北约。巴尔干地区一直是大国竞争的地区,目前美国在西巴尔干的参与不断减少,而欧盟未能取而代之,加之欧盟“扩大疲劳症”和全球地缘政治力量平衡的变化,为域外大国介入并加强在巴尔干地区的影响创造了空间。俄罗斯、土耳其、中国和中东国家利用各种手段扩大各自影响力,影响西巴尔干国家的亲西方的态度,在经济、政治、文化和宗教等领域发挥杠杆作用。但是,这些国家的影响范围和性质不同,并且彼此利益往往相互冲突,它们的影响,特别是在经济领域的影响往往被高估了。尽管当地居民往往对这些行为体持积极看法,但没有一个地方被视为或有能力提供西巴尔干欧洲道路的真正替代者。然而,由于区域和全球紧张局势相互交织,非西方行为体能够巧妙地利用当地的脆弱性,它们的许多活动有可能减缓大西洋一体化或危及西巴尔干地区的稳定。为了限制域外大国的行动影响,西方需要采取更主动的做法,为西巴尔干各国提供更具体和明确的前景。

 

塞尔维亚

俄罗斯与塞尔维亚在历史上有着良好的文化和宗教联系。然而,它们的关系有时往往被夸大了。2008年科索沃独立后,俄罗斯对塞尔维亚的外交政策变得更加坚定。然而,俄罗斯除了与西方竞争之外,在塞尔维亚没有抓手或长期愿景。其主要政治影响力来自拒绝承认科索沃的有力外交支持,利用其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和其他国际机构中的席位来推动议程。作为交换,俄罗斯在塞尔维亚能源领域占有着强大的影响力。俄罗斯还通过当地参与者组成的网络扩大自身的商业和政治影响力,其中包括扶持俄罗斯友好或反西方话语的民族主义右翼团体、东正教、进行多次高级别访问、强有力的舆论宣传、与地方媒体和克里姆林宫媒体建立伙伴关系等。然而,尽管普京和俄罗斯在塞尔维亚民众中广受欢迎,但俄罗斯的文化不能和欧盟的影响力相比。

尽管土耳其对科索沃表示强烈支持,但土耳其最近已成为塞尔维亚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2009年以来,土耳其通过投资、文化交流、人道主义援助、与波族进行文化接触以及试图土耳其调解的波黑与塞尔维亚之间的谈判,加强其在该国的政治影响力。由于土耳其的投资和对外贸易的增加,以及促进理想化的当代土耳其模式的生活方式,埃尔多安和土耳其在塞尔维亚部分人口中的受欢迎程度正在增加,其中包括信奉埃尔多安权威风格的执政政治家。2016年军事政变失败后,土耳其的干预变得更加明显,当时安卡拉开始向贝尔格莱德和诺维帕扎尔的地方领导人施压,要求关闭居伦组织(Gülenist),并要求引渡库尔德政治犯。安卡拉的举动引发了更多国内对土耳其的批评,并导致埃尔多安在2018年总统选举中失去了一些波族人的支持。

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的另一个常任理事国,与俄罗斯一样被认为是塞尔维亚不可否认的盟友,都拒绝科索沃独立。对中国来说,塞尔维亚已经成为一个战略伙伴,因为它位于从东南欧到欧盟的主要运输走廊上。两国在“16+1”峰会和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一系列大型经济项目和贷款中都体现了钢铁般的友谊。与俄罗斯的投资相比,中国在塞尔维亚的投资是多元化的,从金属、能源、技术到文化各个领域。此外,中国还成功地通过支持各个政府和非政府行为者来建立势力范围,如孔子学院和文化合作或学生交流。

2012年以来,以阿联酋为代表的海湾国家一直被认为是塞尔维亚的重要投资者。与土耳其的情况一样,虽然伊斯兰国家在20世纪90年代南斯拉夫内战期间支持穆族反对塞族,并支持科索沃独立,但是伊斯兰国家忽略之前的历史与塞尔维亚开展经济合作。塞尔维亚总理亚历山大·武契奇和穆罕默德··扎耶德之间的紧密关系为阿联酋的投资打开了大门,这对塞尔维亚困难的经济形势是一个重要的推动。尽管阿联酋在航空、城市建设和农业方面进行了投资,但人们认为塞尔维亚与海湾国家合作的支柱是弹药和武器的出口。大多数在建项目和投资实际上从未得到落实。与伊斯兰国家在塞尔维亚的存在有关的另一个事态发展是激进什叶派的扩张以及从桑贾克(Sandžak)地区招募塞尔维亚公民加入伊斯兰圣战组织。伊朗与塞尔维亚的关系最近也有所加强,两国在断交近30年后于2015年恢复了外交关系。然而,尽管在贝尔格莱德设有伊朗伊斯兰文化中心,且最近什叶派伊斯兰教在桑贾克地区较广传播,但伊朗的参与和影响力仍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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