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孙海潮大使（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欧洲中心主任，中国前驻外大使）：

新冠疫情加剧欧洲建设困境

在分裂态势日甚的国际形势下，欧盟的分裂状态也难以弥合。欧洲建设和经济发展都将在较长时间内停滞不前，随着经济危机的持续加深，社会危机将会接踵而来。欧盟在近年来的多重危机中大伤元气，新冠疫情即使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也是使骆驼经受难以随之重的另一个包袱。欧盟的困难期将因疫情而延长。

法国已确定于5月11日正式“逐步解封复工复产”，马克龙称之为“一个重要的阶段”，但并不意味着“生活恢复正常”。欧盟其他国家也已或即将复工。英国约翰逊首相宣布疫情出现拐点，但尚未达到解封程度。欧盟经济衰退预计将达6-8%甚至更高。英国脱欧和疫情使经济遭受双重打击，预计会遭受15%左右甚至更严重的衰退。欧委会和各成员国都承认，欧盟经济恢复道路既阻且长，大家对疫情是否会卷土重来心中无底，共识是“将会有一个较长的平台期”。时至今日，欧盟在领导和协调成员国抗疫和复工问题上仍无大动作，备受批评却难有实质改进，主要是成员国分歧所致。

2019年12月下旬，欧盟峰会讨论英国脱欧后的2021-2027年度财政预算，以法国为首的南欧集团与以德国为首的北欧集团产生分歧，北约富国既不愿分摊英国留下的预算空洞，更不愿增加预算份额。芬兰作为时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提议把总额为130亿欧元的欧盟防务基金减半，德国没有反对亦即默许，峰会不欢而散。力主建立欧洲独立防务的法国深为恼火。马克龙不无遗憾地指出，英国脱欧后的27个成员并未表现出“应有的团结”来证明欧盟的凝聚力。

新冠疫情发生后，欧盟迅速成为“震中”，成员国不只是各扫门前雪，而且互相截留别国采购的医疗用品，关闭边境。意大利和西班牙几陷灭顶之灾，各方对欧盟领导机构的指责纷至沓来。3月26日，欧盟终于召开研究新冠疫情形势与对策的视频峰会，媒体称之为“通宵争吵”。南欧国家要求欧盟出台“疫情马歇尔计划”救民于水火，法国代表南欧国家提议设立“新冠债券”，遭到德、荷、芬、奥等国集体反对，要求先查清疫情对经济的损害再做决策，马克龙再次表示了极度遗憾，同时认为封锁边境将使申根经济区解体。

4月23日，欧盟举行第二次视频峰会，除继续讨论2021-2027年共同预算外，还探讨了设立经济复苏紧急基金的问题，但仍因较大分歧未果。在“新冠债券”遭否决后，马克龙又提议制定“既提供贷款又进行财政转移支付”经济振兴基金，总额为8000-16000亿欧元，占欧盟各国GDP的5-10%，“若任由欧盟一部分坍塌，欧盟整体就会坍塌”。西班牙要求设立于类似欧盟环境基金的无限期长期债务，只付较低利息而无需偿还本金。南欧国家反对照搬2009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后对希腊的救助计划，要求债务共担，德、荷、奥等净出资国反对把债务转化为馈赠，坚决反对“吃大户”，仍坚持欧盟预算纪律。经过数小时激辩，首脑们仍未能在经济复苏基金名义、额度及偿还方式三大问题上达成协议，峰会无果而终。欧委会受托协调各方立场并提出预案，留待5月峰会再议。

媒体评论说，数次峰会都达不成协议并未出乎人们预料，只是更加充分地展示出了欧盟特有的决策模式而已。发生矛盾和提出问题之后，必定会有争论或争吵，有人坚决反对且声称绝不让步，彼此指责甚至大伤感情，再经反复磋商修改，然后小步走向妥协，最后“痛苦地”达成各方都满意或是各方都不满意的文件或声明或协议。意大利总理孔特在峰会后批评北欧国家“自私”的同时，又说“取得了数周前不可想象的进展”。这便是欧盟，几十年的欧洲建设进程就是这么过来的。

世卫组织3月13日宣布欧洲成为新冠疫情“震中”，时间已过去了近两个月，“震中”后来虽然转移到了美国，但欧洲的疫情仍在持续加重，欧盟各成员国基本上仍在各自为战。德国反对向南欧国家提供援助，但本国已启动了总额为11000亿欧元的经济刺激计划。法国不仅出台了类似计划，还宣布不再遵守欧盟增长与稳定公约的预算赤字和公共债务约束，银行不能对企业贷款有任何限制。意大利早已对欧盟的金融和债务约束弃之不顾了。

新冠疫情这场世界百年来最严重的公共卫生危机发生以来，安理会五常没有联合行动，西方7国集团没有联合行动，欧美作为战略盟友没有联合行动，世界倒是看到了以美国政客为代表的西方政客推脱责任和转嫁危机的故伎重演。

种种迹象表明，在分裂态势日甚的国际形势之下，欧盟的分裂状态难以弥合。欧洲建设和经济发展都将在较长时间内停滞不前。法国情报部门预计，6月将全面爆发“黄背心加白大褂”的大规模抗议活动。欧洲各国都会爆发不同形式的抗议活动。各国政府还将面临反对派和媒体的追责浪潮。随着经济危机的持续加深，社会危机将会接踵而来。欧盟在近年来的多重危机中大伤元气，新冠疫情即使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也是使骆驼经受难以随之重的另一个包袱。欧盟的困难期将因疫情而延长。 

李良成博士（华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委书记、研究员）：

后疫情时代欧洲重构与中国供应链依存关系的反思及态势分析

中国是全球最大制成品和中间产品出口国。新冠疫情爆发后，中国企业停工停产阶段，对全球供应链产生巨大冲击。但中国基本遏制疫情后，企业逐步复工复产，对稳定全球供应链和向全球提供抗疫物质做出了巨大贡献。疫情在欧美及全球爆发以来，欧洲医疗设备及个人防护用品严重短缺，疫情对供应链的冲击引发了有关减少对中国制造业的依赖、供应链多样化和分散化等问题的关注和讨论，有与中国供应链“脱钩”的激进主张，但主流仍是有限维持欧洲与中国供应链的依存关系的温和主张。由于中国目前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后疫情时代，欧洲不可能与中国供应链脱钩。欧洲企业可能会加速企业向数字化转型，重构和建立富有弹性的全球供应链。

一、疫情之下中国对欧洲供应链的影响

随着先进制造技术的发展，中国市场具有很强的竞争力，包括：巨大的市场，日益增长的收入，良好的基础设施，众多工程及科学人才，无数的产业集群，宽广且纵深的供应链以及诸多成本优势，等等。尤其是加入WTO后，中国向越来越多国家供应最终产品和中间产品，现已经成为全球最大制成品和中间产品出口国，占全球市场三分之一的份额。在全球分工中，各国处于价值链的不同的位置（见表1），美国、德国、中国构成全球供需价值链三大中心，美国和德国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上游，尤其是在高技术产品领域，中国则处于价值链的中下游。中国正在从供应链中低端迈向中高端的过程中。中国作为世界生产中心已融入全球价值链中，向全球制造商提供大量组件、原材料或加工材料以及主要子系统，许多中国公司在全球供应链中起着核心作用，已成为出口中间产品的重要参与者。

表1.各国处全球分工体系位置

截至目前，中国疫情对全球产业链的影响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1月23日-3月中旬，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在中国的爆发和蔓延，大部分企业停工停产。由于中国各地停工停产，中国作为全球供应链的枢纽遭受重创甚至中断，高度依赖中国投入的亚洲国家如新加坡、泰国和柬埔寨等国家，最先受到价值链连锁效应的冲击。一些欧洲国家以及美国、日本等国企业也被迫减产停产。

第二阶段，3月中旬之后，疫情在全国范围内（除湖北以外）基本得到有效遏制，中国企业逐步复工复产。截至4月15日全国中小企业复工率为84％，截至4月21日，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平均开工率和复岗率分别达到99.1％和95.1％，中国供应链基本恢复。欧洲各国向中国企业加大采购医疗物资及个人防护物资，中欧班列成为疫情时期稳定国际供应链的重要支撑，有力地促进了国际防疫合作，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国这一重要单一市场的复工复产，亦使大众等欧洲企业走出困境。

二、疫情引发欧洲对中国供应链依赖的担忧

全球价值链提高了经济效率，但也存在不可预测的缺陷：当链中的任何环节中断时，上游和下游的供应商和消费者也会受到影响。新冠疫情危机激起了人们对欧洲长期以来对许多非专利药品和药品成分依赖中国和印度的担忧。欧洲药品总监霍文（Adrian van den Hoven）在欧盟制药委员会会议上的一篇论文指出，“中国和印度的供应链对欧洲至关重要，对整个世界也至关重要” ，新冠疫情表明，“印度和中国在制药价值链上的供应中断可能会构成重大的健康保障问题”。

疫情之前，欧美等西方国家已就过分依赖中国科技设备的问题展开过较为充分的争论。新冠大流行爆发以来，疫情对供应链的冲击引发了有关减少对中国制造业的依赖、供应链多样化和分散化等问题的关注和讨论。欧洲疫情爆发后，欧洲各国政府在采购某些医疗产品方面遇到严重短缺，贸易保护主义者呼吁制定一项将供应链转移回欧盟的产业政策。欧美一些媒体和智库提出了激进的主张，如《欧洲政治周报》(Politico Europe)3月6日刊文《冠状病毒迫使欧洲面对中国的依赖》反映了人们的关于“脱钩”的争议，欧洲高级官员呼吁评估欧洲大陆对中国的依赖。Bruegel智库的艾丽西亚（Alicia García-Herrero）撰文指出新冠疫情正在检验集成生产供应链模型的成熟度，疫情爆发将加速价值链重新转移到其他目的地，一是供应链不应像过去那样集中于中国，各跨国公司现在都必须尽快考虑从各方面如何减少对中国的依赖；二是不鼓励过度依赖中国的采购，这将给墨西哥，土耳其和东欧国家带来机遇。

关于欧洲与中国供应链依存关系的温和主张同样存在。沃顿商学院科恩（Morris Cohen）指出，“冠状病毒也是自然灾害。非政府、政策或经济行为者的行为引起的。”沃顿商学院费舍尔（Marshall Fisher）指出，新冠疫情大流行引起的供应链中断是“所有中断的源头”，其影响可能远远超出供应链，“当波及整个世界时，您如何减少供应的地理范围？” 硅谷最大公司的游说组织信息技术产业委员会（ITI）主席贾森·奥克斯曼（Jason Oxman）表示：“没有任何规模能与中国的规模或成熟度相提并论。” 麻省理工学院供应链专家David Simchi-Levi谈到中国的生产问题时说，“最初的问题是供应减少” ，“但是现在不仅是来自中国的供应问题；它来自世界各地” 。 与此同时，随着中国最早控制疫情，成为了全球供应链的稳定器，欧洲国家则可能反思此前的认知。

三、疫后欧洲重构与中国供应链依存关系态势分析

新冠大流行对全球供应链破坏所造成的影响是深远和长久的，这些破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除。分析人士预测，一旦疫情蔓延得到控制，将不会恢复到疫情爆发前的状态。疫情已经永久改变了全球商品和服务的流通，公司将最大限度地寻求减少对某一特定国家的依赖。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卡普里（Alex Capri）认为疫情之后将“不会像过去几十年那样恢复正常”，因为 “现在处于一个全新时代，过去我们所认知的全球化已经结束” 。

短期而言，大流行全球蔓延使海外制造商很难找到其他替代性供应商，许多工厂停工停产导致全球供应链不确定，尤其是那些过度依赖有限贸易伙伴的企业正面临巨大挑战，这也暴露了许多国家和公司的脆弱性。长期而言，疫情正在促使人们重新评估对一个国家的过度依赖，预测疫情之后全球供应链将进行大规模重组。重组全球供应链的方式无疑会因国家而异，但可以预见重塑全球价值链和供应链将是未来许多国家和公司面临的关键任务。

早在疫情爆发之前，欧盟已经开启拓展中国之外的供应商。《经济学人》编者指出，到2017年，中国制造业的平均工资与欧洲贫困地区的工资处于同一水平，这就要重新审视世界上大部分供应链依赖中国的逻辑。美中贸易战之后，欧洲一些国家也在调整供应链的布局。后疫情时代，欧洲跨国公司和政府将重新考虑中国以外的市场，实现生产链和供应商多元化。通过增加新的供应商来降低风险并非易事，投资于增加新的供应商将会有更高的采购成本。不过，正如沃顿商学院科恩（Morris Cohen）所言：“如果想降低风险并吸收不确定性，则必须进行投资并付出一定的代价。”欧洲的公司会综合考量成本优势、可靠性和本地便利性等因素，在欧盟内部进行采购。东欧地理位置优越，并且拥有高技能工人，东欧许多国家是欧盟成员国或者候选国，与欧盟有自由贸易协定。东欧国家虽然工资水平高于中国，但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尽管如此，要打破几十年来形成的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格局并非易事，正如《欧洲政治周报》(Politico Europe)所指出的，与中国供应链“脱钩”的前景还为时过早。近几十年来，中国市场逐步形成了其难以替代的综合优势，包括巨大的市场、良好的基础设施、大量的科技人才、完整的供应链等，正是这些综合优势，使之成为全球的制造中心。

后疫情时代，可能会加速全球企业向数字化转型，构建以技术为主导的商业模式，重构和建立富有弹性的全球供应链。一是迫切需要减少对运输、物流和仓储中体力劳动的依赖，建立智能采购、供应链控制塔等，可以通过工业 4.0 的核心数字技术实现这一转型。二是工厂实行模块化生产，并因需求变化而改变和调整生产线，这种模式将成为新常态。三是企业加大对云上关键操作系统的建设和投入。四是后疫情时代的供应链中，供应商风险管理将是所有规划的核心。

胡琨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经济研究室副主任）：

疫情冲击下的德国经济

2020年初略见端倪的世界经济复苏被新冠疫情中断，疫情和防疫措施给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无法通过货币和财政政策来消除，但是央行与政府可通过适当措施，来避免经济活动暂时收缩引发长期后果，尤其是企业倒闭与工作岗位流失。因此，世界各国普遍出台降息、提供更多流动性、企业补助、信贷担保、收入稳定支付等措施，帮助相关企业应对流动性问题，从而将疫情对潜在产能冲击降低到最小。

新冠肺炎扩散到德国之后，德国政府将抗疫措施重点置于限制各类经济活动与民众往来上，其总体原则是控制病毒传染速度，从而避免卫生医疗体系出现挤兑。四月下旬以来，防疫措施逐渐降级，抗疫工作将聚焦于快速检测与隔离，从而阻止病例迅速增加。

疫情和防疫措施对德国服务业影响犹大，例如休闲娱乐、文化旅游、住宿餐饮，教育培训和零售等；同时，跨境人员流动限制和照顾居家儿童也引起劳动力供给不足问题；另外，全球产业链受到冲击，妨碍工业企业生产，这些问题都对德国经济造成一定负面影响。三月中至四月中的五周，是德国疫情最为严重时期，德国经济体系部分停摆，营商环境和企业家信心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击，根据测算，虽然每个行业不同，但是这一期间经济产出总体减少约五分之一。

为应对疫情对德国经济的冲击，德国各级政府在“就业与企业护盾”框架下，提供流动性救助、补贴和短期工津贴，以阻止企业破产潮，并计划在必要时刻对相关企业进行暂时国有化。封城结束后，经济将迅速复苏，但每个行业表现不同。例如，商品消费整体将很快重启，但那些需要人员密切接触的消费行业，仍将在较长时间受到影响，因为个人仍将尽量避免接触，以防止被感染；加工制造业复苏也需要时间，因供应链还待恢复，尤其是向国际市场提供资本货物的企业；同时，病例仍将增加，劳动力供应减少仍将持续；这些问题，将会冲击2020年下半年经济发展。因此，第一季度GDP下跌1.9%，而第二季度跌幅将扩大到9.8%，为1970年以来最严重季度衰退，甚至比2009年第一季度的衰退严重一倍，其中进出口、设备投资和私人消费领域受到冲击尤甚，将出现两位数衰退；因此，尽管大部分私人消费、投资和出口开始复苏，但要到2021年底才能恢复到危机前水平。

疫情冲击下，就业减少28.2万，失业增加23.6万，失业率上升到5.5%，预计2020年第三季度将达到峰值，届时将有270万失业，失业率达到5.9%；因缩短工时措施及联邦政府放宽申请短期工津贴条件，短期工人数从年初的11万飙升至第二季度的240万，客观上缓解了失业问题恶化。而家庭收入和财富也在金融危机后首次出现缩水，但所幸物价因原油价格跳水而涨幅温和，2020年物价上涨幅度预计将只有0.6%。

疫情给国家财政带来较大压力，一方面，政府收入因疫情引起的经济衰退以及各级政府减税措施下滑显著，另一方面，针对疫情的财政稳定措施使支出激增，包括短期工津贴，企业补贴以及医疗卫生系统支出等；2020年，德国财政赤字将达1590亿欧元，加上2500亿额外信贷和参股支出，债务率将上升至GDP的约70%，不过2021年将再次基本实现财政平衡，加上GDP复苏，债务率将降至64%。

总体而言，情况如果不再继续恶化，德国经济很可能呈现V型复苏。2020年德国经济产出将出现4.2-5.4%的下跌，为二战以来仅次于2009年的跌幅，但仍不及当年大萧条衰退水平。得益于较好的财政状况（2018年与2019年财政盈余分别达580亿和452亿欧元，2019年末公共债务率仅为GDP的59.1%），德国政府有足够能力出台各类措施来缓解疫情短期冲击，从而避免疫情影响经济中长期增长路径；隔离措施解除后，德国经济将逐步复苏，2021年将增长4.9%-5.8%，并于2021年底恢复至危机前水平。也就是说，疫情在短期内可能引发经济严重衰退，但如不出意外，危机影响一到两年便可消除，回到危机前发展水平，但是冲击对不同群体的影响，仍然需要进一步关注。

不过，如果疫情再次复发，导致防疫措施重新升级，影响经济活动，政府无法阻止越来越多企业破产，并波及金融体系；同时，疫情导致欧元区一些国家本已不堪重负的国家财政状况雪上加霜，引发再一轮主权债务危机，也会对德国出口和欧元区金融稳定带来冲击；另外，其他国家出现企业倒闭潮，深刻影响全球价值链和市场结构，也会使德国加工制造业遭受重创，在这种情况下，德国经济复苏将需要更长时间，从而陷入U型状态，2021年只能实现1%的经济增长。

就此而言，德国以及世界经济所受冲击的规模，最终取决于疫情的发展，包括控制疫情措施强度、隔离措施持续时间、疫苗和特效药研发，即阻碍经济正常化的防疫措施，到底要维持多长时间，保持何种强度。

胡丽艳博士（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

迄今为止，中东欧国家的疫情发展态势与毗邻的西欧国家相比，依然相对平缓，影响远小于西欧大多数国家。其主要原因是，疫情到达中东欧国家稍晚，这些国家在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大爆发中学到了经验和教训。许多中东欧国家担心发生医疗挤兑以及资金供应的不足，较早且迅速地封锁了边界并采取严格的抗疫措施，以及提倡居民在公共场所戴口罩，这很有可能有效地阻止了病毒的传播速度，其抗疫工作得到民众赞赏。

但是，相对于西欧，中东欧的经济基础较弱，疫情对中东欧的经济影响相对较大。从短期来看，疫情对中东欧小而开放的经济体冲击最大。以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模式的国家，如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匈牙利、捷克等，出口将受到直接冲击。许多中东欧国家旅游业也遭到了重创，各国的现金流动性受到影响。虽然部分国家采取了干预措施，譬如波兰和捷克下调利率，政策承诺税收延迟，匈牙利央行采取措施避免汇率波动等，但这些似乎仍不能满足当前的需求。当下，部分中东欧国家一边做好疫情防控，一边开始逐步解开防疫限制，分批分期复工复产。根据OECD的统计，各国执行管控措施对GDP形成的直接冲击每个月达到2%以上。有鉴于此，部分中东欧国家开始逐步开放，迈向正常生活。捷克是中东欧国家中第一个开始放松限制的国家。在每天感染人数不超过400人的情况下，从4月20日至6月8日将逐步取消限制，4月份首先让农贸市场、集市、商店开放，理发店、美发师、博物馆、动物园等商店和服务逐步放开；其次，允许举行少于10人的婚礼；接着开放200平米以上的商场；从5月开始健身房和健身中心也将允许开放，以及开放商务和个人原因的出国旅行，但返回捷克仍需要做健康检查和隔离。继捷克之后，波兰、立陶宛、匈牙利、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和斯洛伐克也逐步解除限制，恢复生产。汽车制造业是部分中东欧国家的重要产业，自3月中旬以来一直处于停产状态，也在4月中旬先后允许恢复生产。在捷克的韩国现代汽车、匈牙利的奥迪汽车公司、罗马尼亚的达契亚公司、斯洛文尼亚的蓝光英诺、斯洛伐克的大众都已获得复工复产许可。

从中长期看，中东欧的经济不仅受到本国经济因素的影响，同时还受到欧盟乃至全球经济的影响。面对疫情的冲击，部分中东欧鼓吹欧盟应该把在欧盟外的一些产业链转移到中东欧国家。如果欧盟不能在短期内结束疫情，并出台统一的经济补救政策，中东欧在目前流动性不足的情况下，将会有更多的企业破产，从而导致税收锐减，失业率严重攀升，甚至是导致严重的经济危机。

新冠疫情期间，中国-中东欧关系互动频繁，相互支持与支援。在疫情的上半场中国遭受肆虐时，中东欧部分国家通过不同方式对中国提供支持和帮助，包括官方的防护物资捐赠与民间以各种方式提供的帮助。当欧洲成为疫情的“重灾区”后，中国向医疗条件较弱的塞尔维亚等中东欧国家派出医疗队，捐赠或通过商业渠道提供了大量的防护物资，并搭建空中走廊，协助物资运输。此外，3月17日，中方还以视频会议的形式，与17个中东欧国家公共卫生机构的官员和专家交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经验，为“17+1合作”开辟了新的合作方向。当美国和西欧一些政客、智库和媒体质疑中国搞“口罩外交”，对中东欧国家施以援手带有“地缘政治动机”，以及鼓噪对中国进行“追责”“索赔”时，中东欧国家并未跟随其后。捷克总统泽曼公开反驳这种对中国的不实指责，其言论得到了大部分中东欧民众的支持。中东欧国家中虽也有一些媒体质疑中国，民间也发生对华人华侨留学生等进行攻击的事件，这些都未成为当地社会主流现象。

马塞拉·穆萨贝留博士（Marsela Musabelliu，阿尔巴尼亚全球化研究所所长）：

COVID-19下阿尔巴尼亚的媒体定位

阿尔巴尼亚的媒体关系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通常局限于一个或另一个政治光谱，读者选择媒体作为信息来源。然而，根据EBU媒体情报处的一份报告，阿尔巴尼亚人比大多数欧洲人更信任国家媒体，特别是书面媒体。在“ 2020年媒体信任度”报告，分析了不同国家的公民如何看待媒体及其产出。该报告发现，在阿尔巴尼亚67％的人信任广播、66％的人信任电视、77％的人信任书面新闻中阅读到的内容。总体而言，42％的阿尔巴尼亚人信任媒体，其中39％拥有中等信任度，只有19％不信任媒体。报告指出，由于不到20％的人口不信任媒体，阿尔巴尼亚公众对媒体的认可度位居欧洲之首。

COVID-19的爆发动员了阿尔巴尼亚的媒体(无论是书面的、视觉的、音频的还是在线的)，但有一个共同点：新闻周期具有阶段性特征。

阶段1：有关病毒传播的全部信息以及按地区播报的确诊病例。

这一阶段处于疫情爆发后的最初几周，当时人们的关注点集中在健康问题上。在这一时期，鉴于当地疫情的严重性，媒体屈从于官方传播的信息。由于不想在紧急状态下承受错误信息可能造成的损害，媒体的行为发生了变化，每一个官方消息来源都被有意识地接受，以免引起过度的恐慌。

阶段2：结构性困难和对当局的蔑视。

在最初两周普遍的“震惊”情绪之后，新闻界的故事开始从防御性转变为进攻性。对国家封锁采取的限制措施也影响了媒体的报道。这一阶段只是反映了人民普遍的沮丧情绪，他们无法适应强加的限制和隔离。在这段时间里，反对派激起了反抗紧急状态的想法。但是，这些事件是零星的，大多数公民遵守这些限制（由于违反行为的罚款金额很高）。有的媒体反映这种情况，但这种话语和评论的并没有得到实际行动的支持。

阶段3：“新常态”和经济影响。

这个阶段开始于4月初，所有公民都接受了封锁和紧急状态的新规范的后果，因此几乎所有人都适应了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在一个大多数人都靠工资生活的国家，一个月收入的减少会带来威胁。媒体和社交平台迅速地说明了这种情况。由于成千上万的人失业，报纸的头条新闻都集中在财政救助措施，以及企业和雇员失去收入的困境。当然，健康问题并没有被忽视，但经济困难吸引了人们的关注，因为大量的人口受到封锁的直接经济影响。

阶段4：国际“责备游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关于COVID-19的公开辩论在世界各地造成了紧张局势。在此期间有很多错误信息在传播。许多没有可靠来源的新闻，有时几乎是恶意的，造成了公众舆论的混乱，阿尔巴尼亚也不例外。

在处理国际新闻时，阿尔巴尼亚媒体有一种模式，即复制臭名昭著的外国媒体的新闻和评论，只翻译成阿尔巴尼亚语。然而，这很容易受到挑选信息类型的影响，引起轰动效应和争议。比如大国政治和COVID-19的责任大战。

对于许多处于权力和全球决策边缘的小国来说，大国之间的对抗和辩论成为令人着迷的话题。通常以阴谋论的形式发表，所有的评论都由不知名来源提供，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在这一阶段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小报新闻。

在阿尔巴尼亚，选择新闻和国际事件的动机是要找到产生争论的根源。在阿尔巴尼亚语搜索引擎中，一个简单的筛选就可能找到数百个关于起源、传播、结果、最终目标等的理论。在这场全球叙事的竞赛中，在本地观察到的现象正在加剧负面偏见。

这种类型的关注使媒体和政府都受益。由于这些头条新闻，媒体吸引追随者的人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由于这些热点标题，政府减轻了一些压力，特别是在媒体紧盯有关内部情况的管理时。

一个经常使用的短语非常适合描述这种情况：“在飞行时建造飞机”。人们正在迅速制定应对前所未有的危机的措施，以应对当下的问题。但在当前形势下，“责备游戏”通常意味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从而不会激化内部挑战。

一个问题变得至关重要:人们会看穿它，还是它会真正影响和塑造人们的感知?到目前为止，关于中国的负面新闻的广泛传播并没有改变人们的倾向。指责的说法没有赢得任何人心。在阿尔巴尼亚，它使人们更多地关注中国，从而使中国成为了对话的主要内容，但只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引起公众的注意。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部分评论和声明可能是激烈的和反复无常的，但它们只是暂时的干扰。不久，这场危机对阿尔巴尼亚造成的真正的经济影响将会显现，届时这一更大的挑战将再次成为媒体的焦点。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当地时间4月11日，希腊内政部长塔基斯·西奥多里卡科斯（Takis Theodorikakos）在接受采访时简要介绍了餐厅座位立法的相关内容，列出了在经历过新冠疫情之后，希腊餐饮业再次开放将要遵守的新规定。新规定涉及增加咖啡馆，酒吧和餐馆的公共场所，为遏制病毒的传播，桌子之间相距2米。西奥多里卡科斯表示:“我们很高兴看到企业的重新开张、保留了就业岗位和允许人员流动。”同时他也强调，如果不遵守规定，开始将会被罚款，随后将是被吊销营业执照。这项法案将于2020年5月13日(周三)提交议会。

近日，希腊旅游部准备了一份关于安全和卫生的“酒店和旅游住宿协议”，将在今年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在酒店住宿行业间严格执行。这份长达16页的草案是根据希腊国家卫生组织EODY的建议制定的。这份协议涵盖了酒店运营服务的各个环节，从接待区和前台，到餐厅和酒吧，游泳池和日光浴躺椅，楼层服务，如房间和公共区域的清洁，直到客户接送。这些严格的措施必须在酒店和其他旅游设施的各级经营中得到实施。据《民族报》报道，每个旅游住宿场所，无论大小和规模，都必须按照旅游部的一般指示制定自己的礼仪。

捷克

捷克外交部宣布，在全球27个捷克共和国大使馆和领事馆（办事处）接受签证和临时居留许可的申请，其中包括捷克驻中国所有使领馆。根据捷克政府规定，入境人员需要通过核酸检测，由指定的相关实验室签发完成测试的医学证明。该测试由外国人自费承担，如测试报告不符规定，外国人将被拒绝入境。

据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称，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之间的边界可能会在6月8日或15日重新开放。捷克尚未讨论与德国的边界何时开放。

罗马尼亚

根据政府5月8日发布的一项法令，罗马尼亚个人纳税人在6月30日前缴纳与上一年度收入相关的税款及社保费用，可获得最高10%的奖励。该法令还意味着提交个人收入申报表的最后期限推迟到6月30日。法令所指纳税人是指从工资以外其他来源获得收入的个人，如从知识产权、股份转让、租金、独立活动等获得收入。收入超过最低年薪总额的人须在3月15日前向税务机关提交纳税申报表。因为COVID-19疫情爆发，今年的申报截止日期最初被推迟到5月25日。符合领取奖金资格的纳税人，如在6月30日前缴款，可获一半奖金，如以电子方式（网上）缴款，可获另一半奖金。2019年，约有100万罗马尼亚人提交了年度收入申报表。

根据罗马尼亚政府通过的一项紧急法令，地方政府将有可能为购物中心业主减免最多50%的年度财产税。不过，购物中心业主必须将其向租户收取的租金削减50%，或提供其他设施，以获得税收减免。政府采取这一措施旨在帮助在紧急状态期间关闭的购物中心。在5月15日紧急状态结束后，购物中心不会完全重新开放。政府希望补偿购物中心业主的部分损失，并激励他们向租户提供租金优惠，但最终决定权属于地方行政机关。

波兰

当地时间5月13日，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从5月18日下周一开始，进入放宽疫情管控、复工复产的第三个阶段。根据波兰政府于4月16日宣布的“四个阶段”解封计划，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分别已于4月20日、5月4日开始。

根据第三阶段计划，理发店、美容院将恢复营业，客户和商家必须遵守一系列卫生规定如佩戴口罩、提前预约、不得使用等候室等。餐饮行业如餐厅、咖啡厅、酒吧等也将重新对公众开放，除须遵守卫生规定外，就餐人数上限也必须根据营业面积确定至少每人四平方米的空间。政府将各行业所需遵守的不同防疫规定细则公布在其官网上，供民众查询。

此外，从下周一开始，政府还将放宽对于公共交通工具、体育馆、社区中心以及一些文化活动的限制；从5月25日起，部分教育机构也将开放。

塞尔维亚

随着确诊比例的降低，塞尔维亚宣布将于6月1日开始开放北马其顿、阿尔巴尼亚、波黑、黑色四国边境。入境塞尔维亚必须持有72小时内的病毒阴性检测报告或者塞尔维亚政府机构发放的公函。据塞尔维亚航空（Air Serbia）发布的最新信息，这家总部位于塞尔维亚共和国首都贝尔格莱德的航空公司拟定于5月18日先行恢复少量定期客运航班，并计划从6月1日起复航其航线网络上的大部分航点。

5月11日，塞尔维亚副总理兼贸易旅游和电信部部长利亚伊奇表示，从5月13日开始，退休人员、学生和工资低于7万第纳尔的雇员将起可以申请在塞使用40万张新的度假券。据他介绍，到目前为止，约新增1500家来自贝尔格莱德和诺维萨德的餐饮服务商将允许使用这些度假券消费。据估计，今年前5个月，因国际旅行下降而对塞尔维亚造成的损失约为3亿欧元，全年可能达到10亿欧元左右。

塞尔维亚负责创新和技术发展的内阁部长12日宣布，塞科研机构开发了五个用于机械通风的原型设备，即所谓的通风机。这些设备将来用于生产治疗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呼吸器。这些设备的设计适用于3D打印机和激光切割机等快速生产技术，并且大多数组件都在塞尔维亚制造。

5月13日，塞尔维亚国防部长Aleksandar Vulin与俄罗斯联邦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Sergei Shoigu）通了电话，对俄罗斯防疫专家团队表示感谢，该专家团队为战胜，制止和扑灭冠状病毒提供了重要帮助。塞方表示，此次抗疫结束后，两军将继续在国防领域，特别是在军事演习和军事技术合作领域加强合作。

克罗地亚

克总理向媒体表示，在克罗地亚的倡议下，欧盟通过了旅游业和运输业的有关政策，并以文件的形式发放给各成员国，旅游部长卡佩里将立即组织一场欧盟旅游部长级会议，来落实具体对接工作，对于克罗地亚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恢复经济。

斯普利特综合医院之前放走了一个未做任何检测的疑似病例，造成布拉奇岛37人感染，12日又发生了另一件重大医疗事故，他们将两个病号的病例调换了，而其中一个人早在上个月已经死亡，而家属今天才知道。卫生部的稽查组将入驻斯普利特综合医院，对此次事件进行深入调查。

12日公共健康局局长查帕克向记者通报了以下信息：5月2日，一架从法兰克福的飞机进入克罗地亚，共74名乘客，3天后发现有5人感染，到目前为止共有9人感染，他们主要来自布罗德和波热加省，另外在扎达尔和西萨克各有1人，一名到伊斯特拉的外国人也被感染了，机上所有其他人员都在进行自我隔离。

保加利亚

5月10日，保卫生部长阿纳尼埃夫接受保国家广播电台采访时称，5月13日紧急状态解除后，拟继续施行“外国人入境禁令”2个月直至7月13日，禁止第三国和欧盟内疫情严重国家公民及旅客入境，并将继续对返保人员实行14天强制性隔离观察措施。根据此前禁令，禁止来自欧盟外国家以及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英国、德国、荷兰、瑞士、奥地利、比利时、冰岛、列支敦士登和卢森堡等国家公民及旅客入境，拥有永久或长期居留权或保公民家庭成员者不受此限。此外，将在未来两周内决定是否重新开放幼儿园。收紧或解除防控措施的决定将基于疫情相关统计数据审慎作出。

5月11日，保卫生部长发布命令，宣布在遵守社交距离和所有防疫措施的前提下，重新开放室内博物馆、美术馆和图书馆。根据该命令，允许在户外舞台上举办音乐会和其他文娱活动，电影院也可重新开放，但均须限制30%上座率并遵守社交距离和其他防疫措施。卫生部长表示，体育馆开放的时机已经到来，但购物中心将最后开放。

斯洛伐克

斯危机处置小组将在5月19日讨论进一步开放边界和隔离制度。斯一部分政界人士希望看到夏季开放的边界。同时，政府正在考虑如何用居家隔离代替强制性的国家隔离。

5月11日上午开始对Žehra（科希策州）的Dreveník定居点进行大规模测试。该定居点的2053位居民进入隔离状态已超过一个月，所有人将逐步接受PCR测试。 目前，有25人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

斯洛伐克暂时放宽了到医院就诊的限制。一些疾病患者允许家属陪床。 此外，将允许访客探望病危的患者，并允许两个人同时探视新冠病毒检测呈阴性的住院患者。对于儿童，将允许其亲属和与其出自同一家庭的儿童探视。

匈牙利

匈牙利首席医疗官表示，匈牙利政府的抗疫措施十分成功，能够将感染人群将至最低。匈牙利因新冠去世的人数在欧盟国家中排名第24位，处于十分低的水平。迄今为止，并未超越数年内的平均死亡人数。因新冠去世的群体中，50%以上都是80岁以上的群体。感染人群中，有67人是19以上的青少年。其中部分已经治愈出院，其余尚在观察，没有重症患者。匈牙利首席医疗官还表示，当前匈牙利确诊群体的60%都来自于布达佩斯市和佩斯州。因感染新冠病毒而死亡的人群中，79%来自于布达佩斯市和佩斯州。

匈牙利司法部长将代匈牙利总理赴欧洲议会参加关于匈牙利防疫措施的讨论。匈牙利总理表示，当前正在全身心投入到国内的防疫工作中，无法脱身。

北马其顿

斯科普里市宣布将补贴购买自行车和电动滑板车的市民。自2020年1月1日起购买自行车的车主可以获得车款50%的补贴，但每人不超过3000代纳尔；凡购买电动滑板车的车主，可以获得30%车款的补贴，每人不超过7000代纳尔。斯科普里市计划补贴2800名本年度购买自行车的车主，以及215名购买电动滑板车的车主。补贴政策将于2020年11月30日结束，按先到先得原则进行发放。

5月10日，负责欧洲事务的副总理奥斯马尼作为危机委员会和地方自治团体抗疫协调员，在Struga称，政府正在尝试恢复新形势下的正常社会生活，并为信众的宗教行为提供可能，而所有信众也应遵守政府颁布的抗疫措施。他表示，信众举行宗教仪式的要求不是犯罪行为，应该在政府出台的管控措施范围内实施。对于何时将放松抗疫管控措施，奥斯马尼说，所有的方案都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如果持续14天新增确诊人数低于检测人数的5%，将符合降低抗疫措施级别的条件。目前已经持续13天低于5%，因此，目前需要决策的是立刻放松管控，抑或再持续一段时间。

拉脱维亚

拉脱维亚卫生部长Ilze Vinkele近日警告指出，如果医护人员的个人防护设备（PPE）的供应仍然严重不足，那么国家将在几周内做出缩减医疗保健服务的决定。现有的呼吸器供应可能很快用尽，其他防护装备的情况也类似。呼吸器的短缺尤其迫切。根据现有数据，医护人员可能会在一天半的时间内用完呼吸器。同时，部长指出目前政府正在努力寻找解决办法。国家国防军事物资采购中心已经向新加坡一家企业购买了一次性口罩、医用口罩、呼吸器以及182,460升消毒剂。

立陶宛

周一，立陶宛卫生部长奥列里朱斯·弗尔加（Aurelijus Veryga）签署了一项决定，从5月18日开始，开始对国内医院的医生工作进行限制。限制的内容是医生只有在一家医院完成一个月的工作周期后，才能转换到下一家医院工作。通过这种方式，限制医师的迁徙有望防止冠状病毒在医院和诊所中传播。这一决定震惊了医学界。有的医生指出决定在医疗机构中生效将导致混乱，并进一步使医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还有部分批评指出决定将破坏医院的正常运转，并增加全国各地的病人排队时间。

5月18日，学前班和学前教育机构将普遍开放。教育、科学、体育部长阿尔吉达斯·蒙克维奇乌斯（AlgirdasMonkevičius）指出，根据民意调查显示，30％至60％的家长愿意将孩子送入幼儿园。同时，儿童上学不是强制性的。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捷克

5月12日中午，在整个捷克共和国响起钟声，这是在国际护士节之际对医疗保健专业人员为预防冠状病毒而做出努力和贡献的感谢。捷克有约5万名医生，其中约20％在国营医院工作，另外五分之一在地区医院工作，捷克护士数量约为8万。

自捷克爆发冠状病毒以来，已有15838名个体经营者暂停了营业，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25％，比2018年增长了45％。其中大多数是在3月暂停的，当月有10,033名个体商人暂停。暂停营业的情况在四月份稳定下来。

斯洛文尼亚

欧洲复兴开发银行预计斯洛文尼亚2020年的经济将会萎缩5%，但2021年的经济会增长5%。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在2019年曾预计斯GDP在2020年增长8.3%，但现在预计增幅为为2.8%。欧洲复兴开发银行专家认为，产出的下降主要是由于出口的萎缩。斯洛文尼亚是融入全球价值链程度较深的国家之一。其他斯国内和国际机构也已经调整了对斯经济的预期。斯中央银行预计2020年经济将萎缩6.2%，欧委会预计将萎缩为7%，IMF预计将萎缩8%。

罗马尼亚

2020年3月，罗马尼亚15-74岁之间人群的失业人数为41万人，较上年同期增加7.9万人，环比增加5.8万人，失业率为4.6%，较2月提高0.7个百分点。从性别看，男性失业率为5.1%，女性失业率为3.8%。25-74岁成年人的失业率为3.4%，该人群占罗同期总失业人数的69.9%。

波兰

受新冠疫情影响，原定于5月10日举行的波兰总统选举无法按期举行。波兰选举委员会主席10日表示，议会议长有14天的时间来决定新的总统选举日期。该声明似乎为最近几周围绕何时举行选举的激烈辩论画上了句号，这场辩论在执政联盟内部埋下了分歧，并导致反对党指责政府忽视公共卫生。

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一直坚持选举如期举行，但在过去一周被迫承认，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无法组织选举。波兰选举委员会主席西尔韦斯特·马尔西尼亚克(Sylwester Marciniak)表示，他预计议会议长宣布新日期后60天内将举行新的选举，这意味着投票将最迟在7月下旬举行。

波兰媒体纷纷猜测，法律与公正党将寻求在5月23日举行投票，从而背弃与执政联盟伙伴达成的一项协议，该协议曾呼吁将投票推迟更长的时间。法律与公正党的盟友、现任总统杜达在民调中遥遥领先，但该党一直担心，如果投票推迟，疫情带来的经济影响可能会有损他的支持率，并影响其连任。

保加利亚

保社会学家马塞拉·阿布亚什娃（Marcela Abrasheva）在接受采访时称，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保加利亚是民众恐慌和焦虑程度最低的国家之一。大多数人希望新冠肺炎疫情仅持续3至4个月，保加利亚人则更担心经济后果。她总结了索福瑞（Kantar TNS）进行的一项覆盖50多个国家的研究结果后表示，恢复常态的人越多，人们对快速恢复常态的渴望就越大，而认为危机只会短时持续的错觉就越大；保加利亚人担心“危机尾声”还将持续半年或一年。

保加利亚酒店协会、保加利亚饭店协会和索非亚、普罗夫迪夫、瓦尔纳和班斯科等地的旅游协会将于5月18日在议会大厦前举行示威抗议活动，要求政府满足其一系列要求，以促进行业复苏，包括要求今年7月1日至2021年底期间将基本食品和旅游业（包括饭店和旅馆）的增值税削减至5％，此后上述行业增值税应定为9％，旅游业中小型企业的增值税和地方费推迟6个月缴付；以及继续对中小企业的员工施行60-40计划，帮助旅游业复苏等。

斯洛伐克

相关统计数据显示，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斯洛伐克空域的航空运输量下降了85％。其他欧洲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下降，4月份比去年下降幅度超过90％。

惠誉（Fitch）机构将斯洛伐克评级从A +下调至A，且前景稳定。据斯洛伐克财政部称，主要原因是新冠病毒对斯洛伐克经济的影响。2020年3月，斯洛伐克的工业生产同比下降19.6％。这是自2009年5月以来的最低水平。2020年3月，商品出口总额为58.873亿欧元，同比下降19.2％。商品进口总额为62.189亿欧元，同比下降11.6％。 根据统计局的数据，外贸逆差为3.317亿欧元。

北马其顿

在5月10日举行的社民盟竞选联盟“我们可以”成立大会上，社民盟主席佐兰扎埃夫宣布该联盟的共同建议，在疫情稍有平息的时候，比如6月14日，举行大选，毕竟抗疫斗争需要议会和政府共同努力。同一天，在Telma电视台采访中，内革党主席Hristijan Mickoski称，考虑到民众健康，建议夏季举行大选，因为公平和民主的选举无法与保护人民健康相提并论。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