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沈雁南博士（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欧洲学会欧洲一体化史分会副会长）：

对当前欧洲一体化困境的几点认识

讨论欧洲一体化必须对其有个明确的、科学的定义。从表象看，欧洲一体化是欧洲国家根据历史经验和现实考量采取的一种新的国家间的合作方式，从本质上看，也是欧洲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的需要，是生产力发展对生产关系的一种突破。这是在以往通过武力扩张市场屡屡失败的经验的基础上，一种通过和平方式而非军事方式解决国家间竞争的尝试。这是国际社会形成以来的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但作为一种尝试，它也必然是一个命运多舛、任重道远的进程。

当前，欧盟无疑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称其为“前所未有”有三个鲜明标志，一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个成员国退出，而且还是一个在经济、政治等方面具有重要地位的主要甚至是核心地位的成员国的退出，这就是英国。虽然英国脱欧还在艰难的谈判之中，但大局已定。

二是接二连三地受到欧债危机、经济危机、难民潮和民粹主义运动冲击，现在又面临新冠肺炎疫情。在这一系列的打击下，欧洲一体化出现了碎片化的态势。欧盟在冷战结束后发展过快的后遗症开始显露。欧盟内部的南北矛盾、东西矛盾都有明显的表现，一些成员国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不同的利益集团，并在一系列内外政策上表现突出。

三是欧盟国际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不同于欧洲一体化起步时期，当时，欧洲主要国家受战后防止新的战争因素产生、经济振兴、应对苏联威胁等因素的影响，凝聚力不断得到加强。现在，战争因素已经消除，德国已经融入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经济振兴也已经实现；虽然经受不断的危机打击，但欧盟仍然是世界名列前茅大经济体。（根据世界银行数据）欧盟2018年GDP总量为18.7万亿美元，美国GDP总量为20.5万亿美元。（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数据）2019年上半年欧盟GDP总量为9万亿美元，美国为10.6万亿美元。十多年前欧盟还曾超越美国为第一（2007年欧盟GDP总量为17.8万亿美元，美国GDP总量为14.48万亿美元，欧盟领先美国3.3万亿美元）。欧盟一体化的经济成就是无可置疑的。苏联威胁也因苏联解体和两大阵营瓦解而不复存在；至少目前的俄罗斯还不能对欧盟形成现实的军事威胁。这些当初刺激欧洲一体化进程因素的变化，无疑对欧盟的发展带来挑战。欧洲一体化还能走下去吗？

我的答案是，欧洲一体化将继续发展。理由也有三个。

第一，欧洲一体化符合世界发展的潮流，即经济全球化的潮流。尽管全球化当前处于逆境，但是大趋势不会改变；形式和内容可能会有变化。理由一，资本扩张的本性不会改变，资本依然要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市场。理由二，世界市场已经连成一体，难以分割。理由三，已经形成的产业链不会断裂，虽然会有变化甚至很大的变化，尽管有的国家在极力推动产业链转移，但就世界范围而言不会发生断裂，国际分工仍然存在。在这一大背景下，欧盟大多数成员国无法靠一国之力在世界经济舞台上单打独斗，抱团取暖仍然是必要的。

第二，欧盟成员国已经享受到一体化带来的经济的好处，不会轻易放弃。

第三，欧盟虽然受到一系列的危机冲击，但是欧盟具有一定的应变能力。从历史上看，欧洲一体化就是在不断的冲击、不断的调整中发展过来的。

事实上，欧盟自成立以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但权力结构基本稳定，一体化进程在各种争吵中基本能够做到不断推进。欧盟的发展伴随着不断的争吵、不断的谈判。

当前，欧盟的权力结构正在重组，由于英国脱欧，法德轴心开始显现。欧盟内部的权力重组将对欧洲一体化进程产生很大影响，总体看，积极因素占主导。

近些年来，民粹主义高涨，极右势力影响上升，主要反映了社会对各国政府，包括欧盟的治理能力感到不满。民粹主义打着“人民主权”和“国家利益第一”的旗号，反对欧盟政治一体化进程，要求把更多权力归还各国，民族主义、本土主义、反精英和反威权汇合成对欧盟的重大挑战。但是总体上维护欧洲一体化发展还是占主导，至少在主流政党中如此。

欧洲一体化会继续发展，但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各种体制和权力结构等都会发生变化。这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问题。同时，我们也应该从这一视角关注中欧关系的变化。

我认为，即使欧洲一体化半途夭折，它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也将具有深远影响，这也正是我们研究欧洲一体化史的意义所在。

陈志强博士（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中国欧洲学会欧洲一体化史分会副会长）：

只要涉及到主权让渡的时候，所谓欧洲统一的问题就立刻遭遇到挑战。只要是国家间的问题，这个体系就会受到冲击。一体化仅仅是一个富人俱乐部。大家可以在这个里面得到好处，但是一旦涉及到好处少于付出时，就会产生离心。这种情况在丹麦等国家已经表现出来。英国是最特殊的，其脱欧就是脱离莱茵模式。走出危机的关键是德国。德国在三驾马车当中实际上是拉主套的。其他只是拉了外套和里套而已。德国是欧洲一体化的一个定海神针，是整个欧洲一体化的火车头。德国应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出力。由他来出钱，然后把很多的利益分给其他小国。德国和法国之间的联手会达到什么程度、德国目前稳定的发展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等问题是非常关键的。虽然目标非常清楚，但是中间会有很多挫折。

国内很多学科特别看中利益平衡，实际上应该重视的是莫奈所说的那句话。他说，如果让我重新开始的话，我一定会从文化上开始。德国能不能稳住，能不能拿出新的欧洲统一方案，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个定力是个关键。主权让渡，走出危机的关键在德国。欧洲统一要走出目前的危机，就要全方位摆脱盎克鲁撒克逊模式。盎克鲁撒克逊模式和莱茵模式之间的冲突，这是欧洲特殊情况决定的，德国和欧洲第一批先行崛起的国家相比，是第二批，但是在第二批当中，欧洲实际上体现出来的是一种经济发展的莱茵模式。我们有时候把欧洲当作一种模式看待，这是不对的。即便是欧洲发达国家也有不同的模式，而其中这个莱茵模式就是这么多年德国保持稳定发展、始终走在欧洲前列一个重要的事物。

英国是最特殊的，英国脱欧本质上就是脱离莱茵模式。盎克鲁撒克逊模式恰恰有粗放发展的特征，而莱茵模式恰恰是一个发挥各个小众优势进而形成集体力量的模式。这个确实是欧洲特殊情况。因为欧洲这个地方是全球仅有的一个、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聚集了这么多实力相当的民族、种族。在这样的情况下，盎克鲁撒克逊模式即那种大帝国的模式，包括美国和英国现在所推崇的这些东西，其实不适于欧洲。因此德国能不能把莱茵模式真的变为欧洲未来发展的一个走向，这才是决定欧洲一体化危机最终走出危机的关键。

赵柯博士（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副教授）：

欧洲复苏基金离财政联盟还有多远？

5月27日，欧盟委员会提议通过发债方式筹集资金以设立总额为7500亿欧元的复苏基金，用于帮助欧盟成员国在新冠疫情后重建经济。虽然这一方案仍需要得到27个欧盟成员国的同意和欧洲议会批准方能生效，但在疫情带来巨大经济冲击的背景下，方案通过应该是大概率事件。那么接下来的核心问题就是，这个基金能募集到7500亿欧元吗？或者换句话说，如果欧盟为设立复苏基金而发行债券，会有人买吗?答案是，会。因为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之前已经明确表示，可以无限购买成员国债券。欧盟如果发行债券，欧洲央行更是责无旁贷。那么欧洲央行这种操作合乎欧盟法律吗？答案也是肯定的，不合法。这也是为什么德国联邦宪法法院在5月5日的判决中称欧洲央行采取量化宽松措施时超出其职权范围。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既然不合法，为什么现在欧洲央行敢大肆购买成员国债券？谁给了欧洲央行这个权力？为什么欧洲央行的“违法”行为被几乎所有成员国有意无意地忽略。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对于理解未来欧洲复苏基金运作和欧洲财政一体化的发展非常重要。

一、柏林-法兰克福轴心的崛起

欧元诞生以前，德国马克是世界第二大储备货币，马克的国际地位给德国经济带来了巨大利益，法国人甚至将马克称为德国的“核武器”。所以，德国人不仅要求把欧洲中央银行设在德国法兰克福，更竭尽全力主导对欧洲中央银行的制度设计。

《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简称“马约”)规定，欧洲中央银行应该支持欧盟总体的经济政策，其首要目标就是维持物价稳定。欧洲中央银行具有政治独立性是确保物价稳定的必要条件，如果缺乏政治独立性，中央银行被迫以印钞方式为政府财政赤字融资，必将引发通货膨胀。为此，欧洲中央银行或成员国中央银行不得对欧盟及其各机构、各国中央政府、地方当局和公共部门提供赤字融资或其他任何形式的信贷便利，欧洲中央银行或各国中央银行亦不得直接购买上述机构发行的债务工具。在政治独立性与防止央行为各国政府直接融资方面，欧洲央行所获得的法律保障要超过德国联邦中央银行，因为德国议会只要简单多数就可以修改法律，改变甚至取消德国中央银行的政治独立性，而欧洲中央银行的相关法律则很难改变，需要在所有成员国一致同意的基础上重新修订欧盟条约。

从中央银行的政策目标和制度设计这两方面来讲，欧洲中央银行实际上是以德国联邦中央银行为蓝本建立的。这种制度设计切断了所有成员国政府从中央银行获取资金的内部融资渠道，看似对所有成员国一视同仁，实际上对各成员国的制度约束并不相同。因为德国在外部融资渠道方面优势明显：一是凭借强大工业竞争力以大量贸易顺差的形式获取资本，二是凭借良好的信用从国际资本市场融资。在经济平稳发展时期，这种制度的“非中性”作用不会显现，但在遭遇危机时，许多成员国因外部融资成本提高而无法继续对外融资，导致财政枯竭，只有德国的外部融资渠道畅通；欧洲中央银行以德国联邦中央银行为蓝本建立，德国对欧洲央行拥有巨大的影响力。特别是2009年欧债危机爆发后，欧洲央行与德国政府的合作非常默契，甚至有观察家认为，欧洲出现了柏林-法兰克福轴心，取代了原先的柏林-巴黎轴心。

二 、德法妥协默许欧洲央行迈向“最后贷款人”

2011年12月5日，在欧盟峰会召开前夕，德法首脑首先举行了会谈，就建立新的财政契约达成一致。随后于12月9日召开的欧盟领导人峰会实际上是将德法倡议法律化，欧盟23个国家(欧元区17国加6个非欧元区国家)同意缔结政府间条约，即新的财政契约，以强化财政纪律。协议中的财政法规将写入成员国的法律，它将带来更加强化的财政纪律、更完善的自动制裁机制，以及更严格的监管。新的财政契约背后反映的就是一种德法间“以融资能力换取财政权力”的政治妥协：法国帮助德国约束其他成员国的财政纪律，而德国则不再反对欧洲央行在二级市场上通过短期操作来购买成员国债券，以此为深陷危机的成员国提供流动性，提高其融资能力。

在此之后，欧洲央行就突破了将稳定物价作为唯一最高货币政策目标的限制，开始承担“最后贷款人”的职责。在欧债危机达到最高潮之际，德拉吉在2012年7月26日的伦敦投资人大会上表示，欧洲央行将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来维护欧元。并且接着说，只要陷入危机的国家的国债风险溢价干扰了货币政策，这就属于我们（进行干涉的）权限范围。当时媒体的报道一般只重视德拉吉的前一句话，并且纷纷将“欧洲央行将全力拯救欧元”作为头条。其实德拉吉后面的话更重要，因为它事实上意味着欧洲央行“巧妙地”自己改变和扩大了欧盟条约对“货币政策目标”这一定义的解释，即在“欧元区成员国国债利率上升”和“欧洲央行货币政策”之间建立了逻辑关系，以前“国债利率”与欧洲央行“货币政策”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前者由市场自发形成，后者是货币当局的政策行为。货币政策不应干预由市场形成的国债利率，同时货币政策的制定也不应以国债利率为主要考虑基础。然而，德拉吉的讲话意味着一个“新逻辑”：过高的国债利率影响货币政策执行，所以过高的国债利率属于货币政策考虑的对象，是货币政策的一部分，既然是货币政策的一部分，那么欧洲央行干预国国债利率也就是在执行货币政策，是合法的，这样一来就在货币政策与政府财政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联系，为欧洲央行干预政府财政奠定了一个合理的基础。

但是这个逻辑明显与欧盟条约对欧洲央行的相关规定中所体现的理念是不太一致的，而一旦这个“新逻辑”成立，就大大扩大了欧洲央行具体执行“货币政策”的范围和内涵。欧洲央行逐步走向“最后贷款人”的角色。德拉吉的这套关于欧洲央行货币政策的新逻辑”显然受到了德国政府的支持，默克尔在2012年的夏季媒体见面会上就是直接运用与德拉吉“如出一辙”的货币政策“新逻辑”来为德国应对欧债危机的立场和措施进行辩护。她说：什么是货币政策？货币政策就是欧洲中央银行首先有责任为国家和国家的经济提供资金。

三、债务货币化：欧元区的隐形财政联盟

经济学家往往批评欧元区的制度缺陷，甚至预测欧元迟早要崩溃，其主要逻辑就是欧元区没有统一的财政政策来应对外部的非对称性冲击。但是在之前处理债务危机的过程中，欧元区实际上建立了一种财政转移支付的机制。纵观欧债危机应对政策的演变脉络：从最初的“各顾各”到向危机国家借款，从建立救助机制到签订财政契约，从欧洲央行长期再融资操作到欧央行无限购债政策的推出。这些政策的实质就是转移支付，把富裕地区的资金转移支付到缺乏资金的地区，这恰恰是统一财政政策的核心，只不过是通过债务货币化的方式来完成。

如果从这个视角理解的话，从2009年的债务危机到2020年的新冠疫情冲击，欧元之所以没有崩溃，就是因为欧元区这一隐形财政联盟的机制在实质上不断地加强。在今年3月，为应对疫情的冲击，欧洲央行就已经宣布了7500亿欧元的资产购买计划，并做好充分准备必要时提高资产购买规模。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更是坚定地表示“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充分利用我们工具的全部潜力，我们对欧元的承诺没有极限”。拉加德的这一表态实际上确认了隐形财政联盟的存在，因为要做到“对欧元的承诺没有极限”，就必须得对成员国财政有所承诺。欧盟委员会提议的7500亿欧元复苏基金进一步把这隐形财政联盟显性化了，因为之前欧洲央行购买成员国债券，对成员国而言是“借款”，而欧洲央行未来购买这个复苏基金发行的债券，再由欧盟委员会分发给成员国，这其实就是“拨款”了。虽然复苏基金不是永久性的，但从“借款”到“拨款”，这是欧盟迈向财政联盟极具象征意义的一步。在真正的财政联盟建立之前，隐形财政联盟发挥这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预测欧元崩溃的预言都没有成为现实。

朱红宏博士（西安外国语大学波兰研究中心讲师）：

疫情危机难撼欧洲一体化的大方向

新冠疫情在欧洲的迅速传播给欧盟带来了巨大挑战。在疫情发展之初，欧盟应对不力，部分成员国“本国优先”的举动也有损于“欧洲团结”的形象认知，个别成员国领导人也发表了疑欧的观点。显然，疫情导致了各个治理主体的碎片化与无序性。除此之外，疫情初期欧盟的人员自由流动加剧了新冠疫情的蔓延。病毒不需要护照，成员国无法自主控制国界，这些都给初期疫情防控带来严峻挑战。加上目前欧洲经济的大幅下滑，欧盟需要同时应对公民生命权威胁和经济周期性危机的心理准备。因此，新冠疫情的爆发无疑给欧盟带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挑战”（默克尔原话）。然而，如果说此次疫情连同近些年的欧洲其他危机，会叠加导致欧盟的“解体”风险，则是言过其实的。

其一，欧盟建立的目标初衷和价值彰显是欧洲大陆的和平。发端于煤钢共同体实践的欧盟，尽管彼时只是解决了部分经济领域和区域共同市场的“小问题”，但最终几十年的演变促成了欧盟的四大自由原则的全域性认同。欧盟的人们向往经济上的繁荣生活，更对于欧盟维持欧洲大陆的和平与稳定颇为自豪。根据欧洲晴雨表2018年的调查显示，关于欧盟带来的最积极的结果，两个超过50%的选项是自由流动和成员国之间的和平。显然，“和平”还是现实舆情调查中的高分选项之一。从欧盟发展演变的历程看，莫内计划和舒曼宣言中对欧盟的设计是让战争“不可想象”和“实质上不可能”。欧盟东扩再次验证了欧盟企图将和平 “东移”的雄心。尽管前南国家解体过程中有国冲突、流血与战争，也带来了乌克兰危机这一东扩“后遗症”，但至少对于欧盟当局者而言，长期的和平夙愿似乎是可期待的。

其二，欧盟作为整体的价值已经在成员国当中得以体现。成员国依托欧盟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发挥更大的影响力。欧盟在贸易领域作为整体的议价能力比单个成员国的议价能力要高出许多，比如丹麦或者比利时可能并不想单独同中国或者美国进行贸易谈判，因为他们单独的筹码不如欧盟作为整体的筹码多。从国际影响力上看，成员国可以依托欧盟发挥比自身更强的影响力。以现有的机制来看，成员国有途径将自己的政策上升到欧洲层面，通过在欧洲的影响力进而发挥世界影响力。故而成员国也常进行政策制定的场域选择，比如绕过成员国本身，在欧盟层面推动国内不受欢迎的政策（并“甩锅”给欧盟）。当然这种影响力每个国家是不平等的，大国的影响力要大一些，法德的综合影响力要比其他成员国高很多，具体的政策上也会有其他成员国发挥影响力，比如北欧国家在环境气候领域的影响力。

其三，疫情危机的应对与治理只是一体化历史进程中的“插曲”，不会改写其大方向。如果把疫情放在历史中来看，可能只是这一阶段欧盟治理能力或者评价欧盟与成员国关系的参考因素而已。回首历史上一体化进程的各个时期，一体化快速发展、低速前进以及欧盟与成员国权力关系的此消彼长常见常新。戴高乐时期和撒切尔夫人时期的欧盟，会明显感觉到欧盟因为成员国的强势而进展困难；而提到货币联盟和欧元，也不得不提到欧委会原主席德洛尔的个人能力。因此，此次疫情的爆发，长远来看，只是欧盟这届政府任期的评价指标之一而已（对欧盟长期目标的完成情况、自己人气设置的目标完成情况、对外关系发展和对突发状况的应对情况）。不论是完美处理还是有限，处理的结果是这一届政府和领导危机处理能力的表现，处理过程则是欧盟和成员国关系的一项例证。

综上，现在的疫情危机不仅不能撼动欧盟，甚至可能会促进欧盟触及更多的原本属于成员国范畴的事务。基于以往发生的危机及其解决来看，欧盟本身是一个非常有韧性且能够不断学习进化的组织，不仅能够从危机中总结经验、汲取教训，甚至还可能通过对危机的处理，不断完善和发展一体化。在60年代空椅危机中，“卢森堡协议”得以达成；在80年代的信任危机中，欧盟引入了欧元；近些年的欧债危机中，欧盟提出了欧盟金融稳定机制；难民危机中，欧盟改革了欧洲共同庇护制度；英国脱欧引发的可能性“解体危机”中，欧盟得以完善以往备受诟病的退出机制。看似严重的危机，开始时提及的往往是对欧盟“巨大的挑战”，面临“解体的风险”，然而结果往往是国家让渡更多的权限，欧盟反而进一步发展。

程国钧博士（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妇产科医生）：

老年人之灾的背景浅析！

5月26日下午两点，瑞典公卫局公布官方数据，累计确诊34440例，新增96人死亡，累计死亡4125人，累计1987人曾在监护室抢救。入院重症病人数下降到1734人，正在ICU抢救的病人也下降到337人，每日新入ICU抢救的病人也在减少，每天少于20人。这个趋势还在继续，显示医院的压力在慢慢减轻。

但与此相反，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加却令人不安。第一例死亡是发生在3月11日，几个死亡人数破千的日子分别是， 33天后的4月14日，死亡1033人；间隔9天后的4月23日，死亡2023人；间隔14天后的5月7日，死亡3040人；再过18天后的5月25日，突破4000。死亡的病人依然以70岁以上的老年人为主，占88.4%。这个比例已经稳定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按照媒体以前的判断，如果疫情控制不好，瑞典死于COVID-19的人数可能达到8000至12000。难道这噩梦真的会出现吗?

和北欧兄弟国家的数值相比，瑞典人真的无法抬起头。在瑞典，有一种阿Q式的自我安慰。他们觉得，当北欧邻国重新开放后，他们的感染人数会增加，死亡人数也会追上来。然而，瑞典跑的太快了，，何况，初步的研究结果显示，瑞典民众抗体阳性的比例还是太低，谁还有信心能挡的住病毒的乱串呢?

当北欧邻国和欧洲一些国家慢慢开放边界的时候，他们却明确表示对瑞典不开放。跟瑞典最亲近的国家丹麦仅一桥之隔。今日，丹麦政府宣布，允许丹麦人过桥到瑞典旅行并回国，但不允许瑞典人过桥去丹麦。大桥北边的马尔默市民十分不解，说我们马尔默的疫情没有哥本哈根严重，这种单项开放的歧视政策没有道理啊?

瑞典死亡人数的上升主要是由于老年公寓的病毒传播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老年公寓的死亡人数已经达到总死亡人数的一半，有一半的老人就死在老年公寓不是死在医院。老年公寓的管理是kommun(县市)政府的职责，各地差异很大，公卫局和中央政府并不能直接领导kommun。正如公卫局长Johan Carlson早先在SVT节目中表示的那样，有些老年公寓缺乏合适的领导、管理和能力。Anders对瑞典电台说，他不认为大家懂得有些老年公寓有多差。Anders说，他不是用非常不幸的字眼来批评老年公寓的工作人员，他们很多人都很敬业，问题出在老年公寓的管理体制上。按照公卫局的建议，70岁以上的老年人属于危险人群，禁止亲属去老年公寓探访老人，但却允许居家生活的老年人乘坐公共交通和去商店购物。Anders表示有关措施需要作相应的修改。就在上周，Anders还表示对70岁老人的限制措施可以适当放松。在今天下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主管卫生的社会部长Lena Hallengren表示，关于老年人的政策是合适的，暂时不做修改。

在瑞典生活工作多年，感觉到瑞典是一个追求人人平等和公平正义的国家。对于瑞典的抗疫政策，一直不乏质疑的声音，这里包括22名教授和6位病毒学家在DN报上的公开质疑，每天下午2点的疫情的新闻发布会和各种媒体上都有记者、主持人和民众的尖锐提问，国际上也有很多的质疑报道。但是，包括我的同事在内的大部分瑞典人和民意调查都对政府和Anders Tegnell为代表的公卫局表示理解和支持。迄今，没有看到任何的反对游行示威。如果政府的政策不得人心，民怨沸腾，抗疫完全失败，社会应该不会如此安静。

要理解瑞典的政策，还是需要了解这个社会。瑞典中央统计局的资料显示，瑞典2019年总人口10327589人，65岁以上的老人超过2百万（瑞典人的退休年龄是65-67岁），占总人口的19.9985%，瑞典是个十足的老年社会。瑞典人的平均寿命，男性81.3岁，女性84.7岁。全国有百岁老人2207人。

在瑞典，我们经常看到很老的人自己开车去商店购物，生活完全自理。也知道有很多老人需要家政服务，帮助打扫卫生、做饭或者购物。瑞典人传统上不依靠子女养老，只有在确实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才会住进老年公寓。这些养老服务是kommun的职责。那么，到底有多少人需要这样的养老服务呢?

从瑞典国家卫生与福利委员会（Socialstyrelsen）出版的2019和2020两年的养老状况报告（Vård och omsorg om äldre Lägesrapport ）来看，65岁以上的人中，8.3%接受家政服务，4%的住在老年公寓，也就是说87%的65岁以上的老年人完全是生活自理，靠自己养老。85岁以上老人中，大约80%的女性和50%的男性是独自住在自己家里。

2018年政府在养老方面投入的费用是，老年公寓718亿克朗，占57%，家政服务528亿克朗，占42%。老年公寓的巨大支出是上届政府把一些老年公寓私有化的原因，而这就导致了老年公寓的服务质量每况愈下。

我特别注意到，这些住在老年公寓和有家政服务生活不能自理的65以上老人的死亡情况。以2018年为例，57000人接受kommun的服务。其中，31760人住在老年公寓，只有13460人死在医院，25240有家政服务的人中，只有3760人死在医院。而没有kommun服务的24660人中，死在医院的是13520人。可以看到，住在老年公寓和接受家政服务的老年人中，大多数并不死在医院。

看了这些材料，我稍稍了解了瑞典的养老情况和理解为什么很多在老年公寓的老人感染病毒后没有送医院，为什么瑞典那么多老年公寓的老人死于COVID-19没有引起社会的巨大反弹，没有集会示威。瑞典同事们也都对老年公寓死于COVID-19的老人表示遗憾和理解，也给了我很多的解释。在野的M党党首穿着防护服去老年公寓看望他感染了新冠病毒的妈妈，这也说明可能他的妈妈也没有送到医院去。

5月24日SVD报道，根据socialstyrelsen 的Thomas Linden介绍，每年12月到4月份，都有很多在老年公寓的老人死于流感。今年1-4月份老年公寓有11000人死亡，稍微多于去年同期的1万人。70岁以上人总的每周死亡人数和过去5年同期没有明显的差别。他认为这个结果是可以接受的。COVID-19在老年公寓的传播和普通流感一样，因为工作人员不可避免地要给不同的老人服务。在老年公寓的人至少70%有老年痴呆症，也会增加死亡。现在老年公寓已经禁止家属探视达三个月，在减少病毒传播中起了一定作用，但也需要采取措施让老人与家属互动。这么多的老年人死亡应该不是这位瑞典实验的总设计师Anders愿意看到的现象，很多对他和政府的批评也是没有很好地保护好老人。当然，Anders总在辩称，公卫局的一些建议并没有在一些老年公寓得到真正的落实，还需要切实改进。尽管有甩锅的嫌疑，但老年公寓的养老问题一直是近几次全国大选的热门话题和现实难题，当然不是公卫局国家首席流行病学家Anders Tegnell能够解决的问题。

瑞典抗疫政策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医疗系统不被挤兑，确保不出现重症患者无法住院抢救治疗的灾难。这个目标其实是做到了，医院病房和ICU一直都有空位，没有发生病人无法住院治疗抢救的状况。但是，不断增加的老人死亡使得瑞典的抗疫依然是压力山大，抗疫成绩也大打折扣，这里的确有很多值得批评和改进的地方。不过，随着对瑞典社会状况和老年人养老问题的深入认知，以及对瑞典公众的态度的了解，对于瑞典的抗疫政策和现状会多一份理解，少一些无谓的指责。

我们也会一天天慢慢变老。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是我们的期望。善待老人，其实就是善待我们自己。期待明天会更美好!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希腊放松限制措施再向前推进。希腊发展与投资部宣布更多企业和机构可以从6月1日起恢复运营。根据公布显示，从6月1日起，全年营业酒店、有组织的露营地、高尔夫球场、游泳池、按摩店、纹身店、定制餐饮服务、活动策划机构及活动场地、婚礼服务机构、婚介中心将可以恢复营业。但所有复业的机构都必须严格遵守防疫措施以及保持社交距离。

在与新冠病毒相关的旅行限制逐步解除的情况下，希腊铁路网运营商TrainOSE上周五宣布，从6月1日起将增加列车服务。城际列车IC54和IC55将在雅典-萨萨洛尼基线(Athens-Thesaloniki)重新启动，双城之间的计划班列将会有数量上的增加。884和885列火车将执行雅典—卡拉巴卡之间的服务，此外，有16列火车将提供萨萨洛尼基-拉里萨区间的服务，14列火车将提供拉里萨—沃洛斯区间的服务。

捷克

根据欧盟公布的计划，捷克共和国将从欧盟获得192亿欧元的资金，以帮助本国从新冠肺炎疫情的危机中恢复。其中的86亿欧元属于欧盟援助资金，其余106亿欧元将通过优惠贷款方式获得。欧盟此前通过规模为7500亿欧元的援助计划，以帮助各成员国恢复经济。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批评了欧盟分配援助的标准，他说欧盟的分配使失业率高的欧盟成员国受益，并对失业率低且遵守财政纪律的欧盟成员国来说并不利，捷克在资金分配中处于不利地位。

捷克卫生信息与统计研究所所长LadislavDušek不久前表示，死于COVID-19的大多数人都患有严重的多发病。这些人中有近60％或70％患有累积性多发病。

斯洛文尼亚

斯洛文尼亚政府发言人表示，大规模的管制放松措施将会于近日实施。所有的旅游设施将会重新开放，200人以下的聚会将会被允许。温泉、健身房也会重新开放。政府关于公共场所中公众外出的新规定也就将会实施。在5月18日，斯政府曾允许30个房间以下的酒店营业。其余所有的酒店将会近日开放。但是夜总会和舞厅依旧关闭。商店在假日和周日也将关闭。加油站和药店将会保持开放。随着旅游设施的开放，民众如何使用兑换券将成为一个问题。斯议会将会于近日举行讨论会。佩戴口罩将不再是强制要求，但是推荐公众佩戴口罩以防止可能的感染。

塞尔维亚

5月31日，塞尔维亚总理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塞正专注于经济复苏，雇员人数正在增长，当局正在为可能第二波COVID-19流行做好准备。她强调说，可以肯定的是塞尔维亚将比欧洲和世界上许多国家更好地摆脱这场危机，IMF、欧盟和世界银行估计塞尔维亚的经济下滑将是所有欧洲经济中跌幅最小的，而且我们在2021年的经济增长将是最高的之一。加入欧盟仍是塞尔维亚的战略目标，欧盟已经批准给予塞7020万欧元援助，预计今年下半年援助金额将达9780万欧元左右，并且已经宣布西巴尔干地区将被纳入欧盟委员会的重建计划。

塞尔维亚共和国政府劳动、就业、退伍军人和社会事务部宣布，截至31日，已确认在社会福利机构和养老院中有114名使用者和30名雇员存在冠状病毒。该数字已经较之前有明显下降，被治愈的人数为495人。社会福利机构和养老院一直是塞新冠肺炎病毒的重灾区。

塞尔维亚外长达契奇与北马其顿共和国外交部长尼古拉·迪米特洛夫通电话。双方交流了在抗击COVID-19方面采取的措施，有关两国当前流行病学情况的信息以及关于进一步减轻前几个月采取的限制性措施的计划的经验。双方表示，两国关系良好，通过控制冠状病毒的流行，为继续深入合作和加深两国友好国家之间的关系创造了条件。达契奇表示，与北马其顿边界已经恢复正常开放。

克罗地亚

5月31日，克罗地亚无新增感染病例。克罗地亚劳工部长约西普·阿拉德罗维奇（josip·aladrovic）在今天接受新电视台采访时说到，6月份将向60万工人发放5月份的工资补助，这也是最后一次发放补助，之后就只有特定的工人才可以获得国家补助。关于失业潮，部长认为不会出现，因为政府已经有计划缩短工作时间，而且下周会与各工会展开谈判，政府将为雇主承担一部分损失，而工人的整体工资不会减少。

时隔85天以后，克罗地亚足球常规赛时恢复5月30日晚间举行的一场克罗地亚杯赛的半决赛中，比赛没有观众。

保加利亚

保允许举行室内会展活动。5月30日，总理鲍里索夫、卫生部长阿纳尼埃夫及会展业代表举行会议，会后阿纳尼埃夫发布行政令，允许举行室内会议、研讨会、展览等会展类活动。上述活动最多可允许场所容客量30%参加，并严格落实相关防疫卫生措施。

自2020年6月1日起，允许进入餐厅、快餐店、饮酒场所、咖啡店以及儿童和体育设施的室内区域、室内娱乐场所和游戏室，包括大型购物中心、酒吧、迪斯科舞厅、钢琴酒吧和夜总会的酒吧。自6月1日起，所有课外活动（如教室，俱乐部，儿童中心和其他活动）均被允许。

保对多数欧盟国家旅客入境取消14天隔离令。自6月1日起，除瑞典、英国、比利时、爱尔兰、马耳他、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8个疫情较重的国家外，取消对来自其他欧盟国家及塞尔维亚、北马其顿的保加利亚和外国公民的14天强制隔离令。

斯洛伐克

总理伊戈尔·马托维奇证实将采用手机软件来协助新冠肺炎病毒感染者进行居家隔离。

6月1日开始，大约60％至70％的小学生和幼儿园学生将重返学校。斯教育部长表示：“学校和教师已经为开学复课做好了准备。”所有小学和幼儿园员工必须填写健康状况调查表。 60岁以上的工人不必开始工作。相应地，父母必须提供书面声明，证明孩子没有表现出新冠病毒肺炎症状，也不属于被隔离对象。斯洛伐克科学院一项调查显示，多达68％的父母，特别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希望将自己的孩子送回学校。

作为紧缩措施的一部分，布拉迪斯拉发地区议会取消了对文化、体育、青年和旅游业的资助，总额达120万欧元。

美国钢铁公司（科希策）在斯的工厂将在6月和7月缩短工作时间。被迫待在家里的员工将获得其工资80％的补偿。

匈牙利

匈牙利国家防疫协调小组表示，由匈牙利本土研发的呼吸机将很快投产。这一呼吸机的研发是由布达佩斯技术和经济大学完成的。预计每天生产10台。小组还表示，现在以下公民可以穿越斯洛文尼亚和匈牙利的边境而不必接受强制隔离：斯洛文尼亚公民、匈牙利公民以及持有两国居留卡的欧洲经济区成员国。不过，如果上述人群在14天内出现了症状，必须与当地防疫部门联系。

匈牙利首席医疗官表示，匈牙利疫情的第一波已经过去。但是在其他大洲依旧肆虐。因此疫情并没有过去，在巴西等国新增的感染人数还在上升。在匈牙利，新增人数已经不再上升。老年护理中心的条件得到了大幅改善，在过去24小时内此类机构没有新增病例。当前专家面临的最重要问题是如何预防疫情在社区内传播。

北马其顿

在5月29日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结束后，北马总统Stevo Pendarovski在新闻发布会上称，今天将宣布新的一轮、为期14天的国家紧急状态，将从明天开始实施。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了让政府和各部门能够在解决疫情给经济和社会带来的挑战之前，首先解决好公民健康问题，同大选进程没有任何联系。

从5月31日开始，北马卫生部将协同斯科普里市政府和内务部，为因感染COVID-19在私人医院死亡，但未按要求安葬的死者的家属进行采样。斯市传染病委员会主任称，该患者家庭成员拒绝配合采样，当时出席葬礼的有200人之多。卫生部指出，8名同死者有直接接触的私人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要求隔离。从3月22日起实施宵禁制度以来，北马交通事故率达到创纪录的历史最低水平。今年前4个月共发生2157起交通事故，较去年同期下降10%，其中24起产生人员伤亡，较去年同期降低了20%。北马内务部长同时称，犯罪率在这一阶段也大量降低。Debar大区连续45天没有新增确诊病例，从疫情爆发到现在，共确诊51人，治愈47人，死亡4人，还有3人处于隔离期，仍在警务人员监控中。今日天气多云间阴，局部地区有雷雨。斯科普里北部地区将有降雨，9-22度。此外，下周前半周将有持续降雨天气。

立陶宛

疫情隔离使一些其他患者陷入僵局，立陶宛国内一些治疗机构排队甚至排到了明年。在隔离期间，由于优先治疗新冠肺炎的急诊病人，许多医疗机构暂停了其他疾病的治疗服务。一部分患病居民的健康因此而恶化。随着隔离结束医院正常工作的恢复，几乎每一家医院的大部分科室都排起了候诊长队。不仅由于患者人数众多，而且还因为目前符合安全要求而可以收治的患者较少。

黑山

黑山总理与欧洲倡议联盟政党举行了会谈。双方交谈了黑山在未来选举期间的若干关键社会议题。总理表示，他本人将尽力确保黑山能够参与欧洲一体化以及其他战略性的发展议题。总理认为所有亲欧洲的力量将不遗余力地支持黑山的欧洲之路。

黑山总理与公民运动URA政党举行了会谈。双方一致认为，所有政治力量联合起来才能克服黑山即将遇到的挑战。双方也一致认为黑山成功应对了疫情。

波兰援助黑山的10吨物资，在北约的欧洲—大西洋应灾协调中心机制的协助下抵达黑山。波兰驻黑山大使表示，波兰会尽力帮助其北约盟友，而且黑山也即将加入欧盟。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希腊

由于希腊各经济部门纷纷要求政府予以减税和注资，希腊财政部不得不优先支持经济行业。报道称，目前政府可用周转资金不足，已捉襟见肘。报道称，在通过分析官方统计数据并确定各部门所面临的挑战后，政府决定，从食品服务业开始对各部门实施适度减税政策。有消息人士称，如果政府转而解决旅游业、航空运输、沿海航运和渡轮服务等方面的问题，情况将更加困难，届时可能会在有抵押品的支持下为企业提供贷款支持。

罗马尼亚

在国际六一儿童节来临之际，中罗两国儿童以录制视频的形式互致问候，用充满活力、形式多样的祝福表达对远方朋友的关心与支持。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馆诚挚祝愿中罗两国孩子们健康、平安、快乐！

法国航空（Air France）宣布，从2020年6月3日起将恢复巴黎和布加勒斯特之间的定期航班，第一阶段将安排每周1个航班，之后逐渐增加到每周3至5个航班。该公司计划从6月22日开始运营每日航班。航班时间表可能会根据当局的决定、罗马尼亚乘客需求以及航班上座率来调整。

罗马尼亚最大的航空公司蓝色航空（Blue Air）将于2020年7月初分阶段恢复常规航班。蓝色航空目前运营往返爱尔兰（都柏林）的按需航班，以及飞往任何目的地的包机航班，只要客户获得所有旅行批准即可。要预订按需航班，乘客可以登录蓝天航空官网的专用栏目（按需飞行）选择目的地，在线进行航班注册。一旦目的地的旅行限制被取消，该航班将被激活，乘客将被告知可能的旅行时间，并且可以在线付款。蓝色航空还提供了一份将会尽快开通运营的目的地清单。在常规航班方面，蓝色航空将恢复部分航线和班次，并将逐步分阶段重建运营网络。

保加利亚

保是疫情中经济损失最大的欧盟国家之一。据欧洲议会一项调查显示，匈牙利、保加利亚、意大利、希腊和西班牙的公民在此次疫情中遭受了最大的经济损失。丹麦、瑞典、荷兰、芬兰和奥地利民众遭受的损失最少。58％的受访者表示在疫情期间遇到了财务困难；60%的受访者认为欧盟对成员国提供了足够的支持。意大利、西班牙和希腊的民众对欧盟的作用最不满意，其次是奥地利和保加利亚民众。

保国家统计局5月29日数据显示，因防控疫情暂停国际航班、关闭陆地边界后，2020年4月抵保外国旅客较2019年4月剧减89%，较2020年3月减少74.1％。同去年同期相比，“度假和休闲”类别的旅行减少了99.8％，商务旅行减少了84.5％，“其他”类别（包括过境）减少了80.6％。4月，欧盟其他国家的公民来保人数占外国人访保总数的34.5％，比2019年4月减少约93.1％。保公民出国旅行次数较2019年同期减少88％，较2020年3月减少67.4％。

波兰

据新华网报道，5月26日，中国潍坊——波兰奥尔什丁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经验分享视频会议举行。中国驻波兰特命全权大使刘光源，奥尔什丁市长彼得格日莫维奇，潍坊市委副书记、市长田庆盈分别在波兰华沙市、奥尔什丁市和中国潍坊市视频连线出席会议并致辞。

刘光源在致辞时说，地方合作是两国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促进双边务实合作的重要平台。奥尔什丁和潍坊在此艰难时刻举行抗疫经验分享视频会议，发出团结一致、携手抗疫的共同声音，相信双方往来将更加密切，合作成果将更为丰硕，必将成为中波友谊的典范。使馆愿为两座城市关系发展提供帮助，架起合作桥梁。

彼得格日莫维奇代表奥尔什丁市政府和人民对潍坊市通过远程视频会议方式分享抗疫经验表示感谢。他说，双方共同举行抗疫经验分享会议，让两个城市的合作进入了实际解决困难、共同渡过难关的新阶段。奥尔什丁非常欢迎国外的合作伙伴，希望与潍坊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期望未来双方的经济、文化以及市民交流发展得越来越好。

波黑

5月25日晚，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特别节目“全球疫情会诊室”邀请山东大学齐鲁医院援鄂医务人员与波黑医疗专家就新冠肺炎患者救治的专业问题展开交流讨论，通过视频会议分享疫情防控经验。

波黑巴尼亚卢卡大学医院院长、前塞族共和国卫生部部长兰库·什克尔比奇（Ranko Škrbić）和塞族共和国大学临床中心两位重症监护室主任科瓦塞维奇（Peđa Kovačević），米尔卡·兰德瑞奇（Milka Jandrić）一起参加了交流。

拉脱维亚

由于拉脱维亚目前国内缺乏农业从业人员，农民对收割水果、浆果和蔬菜感到担忧。尽管收获季节即将来临，农产品收割工作的月工资也涨至900欧元，但应聘者的兴趣却仍然很小，悲观的前景令农民感到沮丧。拉脱维亚的收获季节是六月至十月，每年大约需要1000名季节性工人。往年拉脱维亚国内雇用的农业工人总数达到近10,000人，其中约5000名来自乌克兰。近日，拉脱维亚农民协会要求农业主管部门评估雇用外籍工人的可能性，希望政府可以更积极地解决劳动力的过境问题。拉脱维亚农民协会指出，如果没有疑似症状且COVID-19测试为阴性，则允许工人过境参与工作。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